玉向 (第2/2頁)

最後,他看向眾學生,“今日之事,他們兩人已經認錯,希望諸君引以為戒,時刻警醒自身,跟天下大多寒士相比,我們有一方屋瓦遮風擋雨,有一口飯食果腹,已幸甚至哉。今後,亦不可視其他學館學生為仇敵,他們將來可能是諸君入仕後的同僚,慎獨、慎微、慎言、慎行,君子嚴於律己是為正途,他人他事皆為身外之物。”

話落,眾生異口同聲的道:“學生謹記博士教誨。”

“好,”燕序齊欣然笑道,“那麼此事便到此為止,時間已晚,請諸君早些休息,明日我們按時上早課。”

安撫好一眾學生,等他們漸次散去,燕序齊出了正殿大門準備回自己的房舍,丹墀下走來一人,看到他以後急忙拱手:“玉向!”

燕序齊拱手回禮:“原榮。”

來人是中書舍人杜鬱茂,他是順永四十一年的榜眼,與燕序齊是科考同年,兩人在考場上相識,一同入仕結交。“我剛剛聽聞今夜之事,很是擔心你。”他問:“如何?人都找到了麼?”

見燕序齊頷首,杜鬱茂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燕序齊輕嘆:“京兆府並無深究之意,如此最好。倘若節外生枝,四門館的清名就敗在我手裡了。”

杜鬱茂安慰道:“此事是那兩個同學糊塗,怎能怪你?況且今夜去尋風月的還有弘文、崇文兩館的學生,宰相府和東宮應該不會坐視不管,任由事態發酵。”

“原榮,”燕序齊看出簷外,仰視蒼穹,“可這天下終歸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宰相府和東宮的天下。”

“玉向……”杜鬱茂看著他的側影發怔,問道:“你該不會希望事情鬧大吧?”

燕序齊看破雲層厚重,月下淡笑,“我不希望,但我不懼怕,即使自己受到牽連。你最近在舍人院如何?還安逸麼?”

杜鬱茂隨他去看天上那片雲,雲遮了月,月失了清明,“還是老樣子,清閑。”

宰相府深夜來了訪客,是京兆府法曹參軍事何胥,聽他把事件前後複述完整,楊書乘抬手請他喝茶,“這次是我欠水澄一個人情。”

水澄是公孫澈的字。何胥忙替京兆尹道不敢,暫坐片刻便道:“卑職不便久留,衡宰大人告辭。”

楊書乘的長子楊牧在一側旁聽,送何胥出府後回到正堂,他問:“父親以為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楊書乘道:“事關門下省和東宮,共議。”

楊牧是太子十率府其中一衛左右衛率的上將軍,進出東宮相對便利,於是他叫了府上兩個隨肩跟著,道:“我去去就回。”

楊書乘送他到府門處,囑託道:“小心一些。”

宰相府位於長安西城金城坊,深夜出行遇到的唯一阻礙便是隸屬於金吾衛的左街使,所以當楊牧被三個彍騎攔下時早已做好了準備,他解下腰間鞶囊丟了出去。

為首的街使在馬上接了,查驗後帶領另外兩人下馬行禮,然後把鞶囊送回。楊牧伸手去接,撞上馬下一雙眸。

“見過楊上將,失敬。”

楊牧看著她皺眉,“臉生,之前沒見過。”

唐頌抱拳:“卑職一個月前方入職,夜間巡查的多,所以將軍不曾與我謀面。”

“你父親什麼職位?”楊牧問。

南衙十六衛選拔侍衛主要透過武舉和門蔭錄取的方式,武舉錄取的庶人名額有限,每歲三十人。門蔭錄取的人員是五品以上親貴子孫,所以楊牧才會問唐頌的出身。

唐頌回道:“武寧侯。”

“原來是唐家人,”楊牧看她的眼神起了變化,收起一些傲氣,“侯爵的門蔭,九品的武職,低了。”

凡有封爵者以及五品以上官子孫以蔭入仕武職時,根據父祖的身份和官品的高低,敘以不同的品階,侯爵出身從六品下。

楊牧的意思是說她九品的街使一職官階過低,與她的蔭資不匹配。唐頌再次握拳,“武選在即。”

所以,晉升也在即。

楊牧聽出她的話外之音,未再多說什麼,催了馬向東宮馳去。

唐頌目送他的背影,挑了唇角。京兆尹果然有攀附之心,今夜所發生的事,宰相府已經透過公孫澈得到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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