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煜愣愣的站著,高大的身形透著幾許落寞,陰鷙的黑眸有著受傷後的脆弱,垂在空中的大掌緊握成拳,骨節分明,隱隱泛白。
腳下的步子似不受控制般邁了出去,只是推開門的瞬間,抬眼望去,看到她若無其事的模樣,低頭忙碌的身影,薛梓煜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沉沉的,悶悶的。
直到那扇關了又開,開了又關的門再次合上,白依依才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望著總裁室的門,臉色不是很好。
而之後,也算是如白依依的意,薛梓煜並沒有再找過她,即便有什麼事,也是直接找的丁寧,以至於當丁寧從總裁室出來的時候,狐疑的瞄了她一眼,而依依則權當看不懂她眼底的不解,衝著她莞爾一笑。
待丁寧走近,才赫然發現,那顯示屏上跳動的游標處,竟是辭職兩字,她木訥的愣在原地,低吼出聲:“瘋了吧你!”
丁寧隨後才想起這裡是辦公室,忙環顧四周,見秘書室內的人紛紛朝這邊看來,小臉忙堆起笑:“沒事,該幹嘛幹嘛去。”
對於所有,白依依只淡淡的看著,任由她火急火燎的將她拖入洗手間,看著她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確定沒人後,才怒火沖天的對著她一頓狂吼。
“發洩完了?發洩完了的話,我回去工作了。”白依依一臉平靜,眸光淡而冷。
“白、依、依!”丁寧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她怎麼就有這麼個擰到底的朋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辭職了,白燁怎麼辦,你怎麼辦?為什麼連試都不試,就將一切都否決了,還是說,你還放不下他?”
果不其然,在丁寧輕輕吐露那個“他”時,白依依嬌小的身形陡然一顫,無聲的沉默,更令人不安。
丁寧看著這樣的她,不免有些心疼,口氣不由放緩放柔了幾分:“依依,為什麼要那樣殘忍的對待自己,我看到出來,薛總對你是有心的,不然他也不會……”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丁寧連忙噤聲。
白依依眉頭輕皺,轉身狐疑的望著她,順著她的話問道:“不會,不會怎樣?學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呵。”丁寧眸光閃躲,乾笑出聲,“我能知道什麼,總之,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白燁!”
說完,丁寧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背對著她,暗惱的緊皺眉頭,怪自己多嘴。
白依依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眉頭微微蹙起,靈動的雙眸一片清冷,透著幾許特有的冷靜。
她如果有的選擇,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步。
只是,這些話,她是不會說。
她輕嘆了口氣,晃悠悠的出了公司。
繁華市中心,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婚紗影樓隨處可見,櫥窗內,落地窗呈現著一套套幾近完美的婚紗禮服,潔白的純色,是屬於神聖的真諦。
某一婚紗影樓內,女的身穿鑲有水鑽的抹胸禮服,一頭烏髮高高挽起,典雅而高貴,男的坐在一側的貴賓椅內,翻動著手中的雜誌,時而抬頭望去,兩人相視而笑。
男子同樣一身白色西服,無暇的五官拼湊出一張完美的臉,嘴角微微上揚,看似在笑,可笑卻未達眼底,眸光中總有那麼幾許失落和孤寂,若不細瞧,自是不會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