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遲陰笑了笑：“水果還挺好吃噠。”
後者微微挑眉，沒揭穿他。
南芝繼續在盤子裡挑紅色水果吃，心裡悄悄糾結。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這次發作，他似乎還沒跟遲陰好好解釋過。
神志不清時，壓根沒工夫在意這些，但清醒後他覺得還是應該確認一下。
以往月圓夜時，他都會控制不住變回吸血鬼形態，這次雖然算平穩度過了，卻提前出現了渴血癥狀。
所以，遲陰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呢？
盤裡所有紅色的水果都吃完了，南芝又偷瞄他一眼，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遲陰，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遲陰好整以暇地等他開口：“什麼？”
“其實，我前幾天的昏迷和其他症狀是……”南芝語調猶豫，勾得人一顆心高高懸起。
遲陰注視著他，目光平靜而溫和，似乎還帶著微不可查的鼓勵：“是什麼？”
“是、是因為我的病變嚴重了。”南芝抓住遲陰的手，同時飛快吐出這句話：“你相信嗎？”
遲陰沉默幾秒，差點想說就這？
他還因為南芝要向他坦白了，如果是那樣，他也會趁機說清楚他的身份。
可惜……遲陰無奈地嘆了口氣，忽然感覺到後頸微風流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那附近。
他心中微驚，抬起眼，看到了南芝殷切看向他的眼睛裡紅光一閃。
一隻小小的，毛茸茸的蝙蝠正飛在他頸後。
如果遲陰表露出懷疑，那隻毛茸茸的大眼睛蝙蝠就會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抽取掉他的記憶。
雖然……抽掉這麼長時間的記憶，之後會很難解釋，但總比遲陰知道真相後覺得他是怪物從此害怕的遠離更好。
那樣的話，南芝會很難過的，光是想想，眼尾眉梢都不由露出低落的情緒。
他不想失去他的室友，不想失去遲陰。
“我相信你。”手腕忽然被冰涼的手掌反握，南芝微微睜大眼睛抬起頭，看見遲陰深沉的眼睛：“我當然相信你，你的藥還是我幫你取回來的不是嗎？”
南芝一愣：“是、是哦。”
所以遲陰真的沒有懷疑他嗎？
可是喜悅並沒有從心中升起，南芝欲言又止，對著遲陰相信的視線，忍不住糾結磨磨上下尖牙。
他其實是想告訴遲陰真相的。
只是怕承受不了後果。
“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響起，幫助雙方恢複清明。
南芝和遲陰同時松開手，在沙發上拉開距離。
遲陰站起來：“你先接電話吧。我去看看門口，好像有聲音。”
“好……”南芝坐在沙發上，迷茫地眨眨眼睛，還有點沒緩過神。
手中電話像催命似的響，他看了一眼螢幕，趕緊接起電話：“喂，克諾斯叔叔。”
“殿下。”電話那邊傳來神秘而優雅的語言，“許久不見，我們對您的思念像城堡外的爬山虎一樣旺盛。”
“我也很想你們。”南芝想到夏天時，城堡外瘋長到覆蓋一整面牆的爬山虎，旺盛得像綠色的瀑布，不自覺露出笑容。
他忘卻剛剛的糾結，窩進沙發裡，笑嘻嘻的和長輩聊天：“您不是說絕不用電子産品的嗎，怎麼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克諾斯說：“是的，現在斐利爾在幫我拿著那個方塊，所以我們要盡快結束通話。”
“好吧。”南芝雖然有點遺憾，但他知道這是克諾斯的原則：“您打電話來是想要說些什麼呢？”
電話那頭的管事沉聲：“非常抱歉殿下，雖然我很不想和您說這些，但當我得知您到華國後不僅因為忘記進食而發作反噬，又因為被銀器所傷而陷入沉睡後，我不得不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