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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春衫正當時 第五十章 年少也曾鞭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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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裡皇后已經連摔了幾個價值連城的番邦進貢來的琉璃杯,之所以沒有大發雷霆,多半也是因為此時此刻同樣的訊息肯定也擺在皇帝的案几上,如此微妙的時刻,便是皇后再對淮南對自己的陰奉陽違感到震怒,也不便如同平時一樣對手底下的宮女太監下死手,一口氣憋在胸口,她的臉從烏黑變成青紫,又從青紫變成潮紅,如此幾次,才強壓怒火,寫了簡訊給四皇子。

周安國接到母后的之後,只是微微一笑,在他看來母親與李雲道的恩怨實在多餘,奪嫡一事,與廟堂有關,與軍隊有關,與民心有關,與皇帝老子有關,從來都是沒聽說過與諜子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況且這條喪家之犬已經遠竄敵國,更讓他覺得母親這是多此一舉。對於母親對李雲道的如臨大敵,他倒是沒有太多的介入,更何況李雲道的兒子,在他眼裡甚至不如多籠絡一個四品閒職言官有用,包括他剛剛給淮南道布政使,和江南蘇瓊的回信,都是語順言和,在輕飄飄的嚴懲兇徒之後,囑咐他們一定要配合朝廷,重豎淮南文風,這才是重點云云。

此刻的勤政殿,皇帝卻是眉頭緊皺,他不怕李驚瀾是個紈絝子弟,也不怕李驚瀾背後有高人指點逆來順受,換一個盆滿缽滿的大禮,更不怕李驚瀾是個愣頭青,一頭撞進淮南這個大坑裡,無論怎樣這對於他的佈局來說只有裨益,李驚瀾這一記無理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從呂定秀的飛鴿傳書看來,從始至終李驚瀾都把自己當做不存在,無論是一聲不吭的不講理的先手,還是明知故犯的以傷換命,中盤的驕兵計,和那驚豔一刀,乃至最後的決絕,根本不可能作偽,以至於他呂定秀不得不改變計劃當場表明態度,以至於武都城不得不傳出話來說:如果你呂定秀連個人都保護不好,我呂家不僅有兒子,還有徒弟。簡直讓“小武帝”無地自容。從而不得不與淮南道徹底的劃清界限。

皇帝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淮南道和皇后那裡更是灰頭灰臉,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還是其次,一眾老江湖被一個毛頭小子逼的陣腳大亂,可以想見明日朝堂之上,後黨和江淮一脈面對書院派的清流排山倒海攻勢時的慌亂,皇帝是一半樂見其成,一半頭痛;不過夾生飯已經做下,只有吃不吃,怎麼吃兩個選擇,這個難題是那個老朋友的兒子給他擺出來的,不得不接。

病懨懨的李驚瀾,偶爾掀開窗簾看看近在咫尺的淮南美景,連馬車都沒下過,堂堂的大內侍衛統領呂定秀真成了他的跟班兒,自從武都城明裡斥責呂定秀,暗裡卻是震懾宵小表明態度的那句話傳出來,淮南道風息浪止,一路平靜,呂定秀就是想把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發出去都難,再加上馬車裡的這貨,真把自己當成氣息奄奄的病人了,呂定秀不得不自掏腰包僱了個老實巴交又會侍奉人的車把式,即便這樣這個小王八蛋也是對他吆三喝四,不當回事,這股火越燒越旺,簡直有點擇人而噬的意思。這是多年以來都沒有過得,不是他的養氣功夫不夠,實在是冤得慌。

所以在悄無聲息的進入壽春之後,呂定秀密調了五百兵士把驛站圍了了個結實,無論是經略使,監察使,刺史,紫陽書院的名流還是淮南勳貴,都毫無例外的吃了閉門羹,一派生人勿進的樣子,好大一個下馬威,紫陽書院先是抗議接著呂定秀出面和老山主見了一面,老山主瞧過面如金紙,氣息奄奄的小夫子之後,怒氣衝衝的走出驛站,直奔經略使喬奎府門,第二天,不僅淮南文壇炸了,清流官員也是義憤填膺,盼星星盼月亮,各地的文壇鉅子,士林清流,江浙的風流才子都雲集於此了,好端端的一樁盛事,眼看就差著最後一哆嗦了,好麼,感情我們一番努力,是請大家過來看淮南的笑話來了,小夫子在北邊秦滄對峙的荒蠻之地都沒出什麼事,到淮南了,就差點喪命?以後還好意思再說北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請願的帖子,京師的彈劾奏章雪片似的從各家各府飛了出來,一向謹小慎微的喬奎焦頭爛額,一日裡三進驛站,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的呂定秀心裡樂,終於有了難兄難弟。

喬奎都把淮南這幫巨頭祖宗日了個遍,有種去和李雲道掰手腕子啊,欺負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算怎麼回事,關鍵是欺負就欺負了,你倒是把首尾收拾好,被個毛頭小子反將了一軍不說,這裡有老子屁事,搞的自己在這裡坐蠟,真特麼敗了興了。

西湖邊上的一角,兩個頭戴斗笠的老頭正悠然垂釣,看透的內中糾葛的蘇瓊自然不會眼巴巴的去淮南吃那沒來由的白眼,而易行空硬生生頓住腳步,落地生根般的留在杭州,卻是和易小蟬賭氣,這丫頭可沒那個小王八蛋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小臉紅撲撲的說要去淮南看熱鬧,其實什麼心思昭然若揭,可老王爺實在是看到李驚瀾就頭痛,一個是輩分,一個是政治原因,當然最主要的是自己的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寶貝孫女竟然對那個小王八蛋好像產生了那麼一點點情愫,這特孃的就不能忍啊!那個死胖子憑什麼就敢千里傳書調侃,就憑自己生了個帶把兒的玩意兒就敢這麼囂張的說:把犬子交給老王爺照顧,雲道還是放心的!我放心你一臉,老子憑什麼替你照顧兒子,我是你爹啊!也不對,特麼算起輩分來……當下很憂鬱啊!

蘇瓊看著老王爺臉色變化,陰沉不定多日,也曾旁敲側擊,但這話是對誰都說不出口的,出了能指著那個死胖子的鼻子一頓痛罵,就沒法兒排解,而老王也得遮遮掩掩,卻讓蘇瓊浮想聯翩,心裡不踏實的感覺越來越重,這不今天又借釣魚的名義把易行空約了出來。

“王爺對淮南的事,怎麼看?”

“淡看!”

“呵呵,王爺說笑了,據說這位小夫子和王爺也是有不淺的瓜葛,東南那位都隔空喊話了,龍虎山就沒什麼想法?作為外門執事您近在眼前卻穩坐中軍,到底是個什麼說法,也好歹給透個底?”蘇瓊實在忍不住了。

易行空那叫一個膈應,你這老頭會不會說話,這層關係咱能不能不提?龍虎山上有掌教,掌律,下有萬餘教徒,關我屁事?

“我以飛鴿傳書回山,這不等著山上的回信嘛!那個小王八蛋又沒死,更何況能幹死呂家那個小怪物,又敢幹死他的,江湖上掰著指頭都能數的清,這些人又實打實的不會來攪這場渾水,小王八蛋命好著呢!”

“命好?”蘇瓊嘴角扯了扯,這也能算命好?命好的話至於玩出這一出死中求活的大戲?你們皇家子弟來試試?

“啊!咳咳,當然也不能這麼說,這孩子還是有些想法的,沒給師門墜了威風,在年輕人裡也算不錯!”

蘇瓊哭笑不得,這扯到哪裡去了,我是問你有沒有下一步打算,也好提前給那邊通個氣,整個淮南道都擱在油火上了,你扯這麼遠。

一襲黃衫由遠及近,易行空做賊心虛的趕緊站起身來,笑呵呵的迎著自己的孫女:“小嬋啊!快來看爺爺今天的收穫,足足二斤有餘的大鯉魚,活蹦亂跳,今晚好好做一道西湖醋魚,你得讓爺爺喝兩杯,咋樣?”

“爺爺,你沒聽說李驚瀾在淮南被人揍了?”黃衣少女眉頭微皺。

“揍得好啊!這小王八蛋就是欠揍!你不是也揍過他?”易行空說禿嚕嘴了。

黃衣少女秀眉一擰,“爺爺,您這是什麼話,他就是再不堪,那也是龍虎山掌教的師弟,你的小師叔,這不是擺明了打我們龍虎山的臉?我就不信您看不出來?”

“這……呃,我爺爺很頭疼啊!畢竟有朝廷這個身份,師門那邊沒傳來訊息之前,我也不好插手,搞不好反倒幫倒忙,你說是不是?”易行空眼珠一轉,狡辯道。

“爺爺,既然你不好插手,那我去探探情況唄!這樣一顯得咱們龍虎山不是不管不問,二也是我輩分小,真有什麼差錯,您往我身上一推不就完了?”易小蟬眼睛一亮。

易行空一口氣沒換過來,憋得老臉通紅,好麼,才說你沒什麼花花腸子,這就來套路我了,感情在這裡等著我呢?幾次相遇沒見你對那小子有過好臉色啊!咋就繞不過這個坎兒了?把自己親爺爺都撇下了,好麼!這小子走了狗屎運了,我家孫女都要離家出走了,孫子,最好別讓我抓住什麼把柄,敢對我孫女起心思,說不得就要欺師滅祖一回,老王爺心裡發狠,眼睛止不住冒出兇光。易小蟬還以為老爺子是生氣暗殺李驚瀾的那波陰人,趕緊上來給老爺子抹抹胸口:“爺爺,千萬別生氣,也別擔心,我估摸著他不會有什麼大事,聽說坐鎮大內的小武帝呂定秀現在和他形影不離,老武帝也發話了,足以震懾宵小,但畢竟我們龍虎山是自己人不是,我過去也是表明一下態度,不會有事的!”

老王爺硬是差點被憋出內傷來,我擔心他?什麼時候就成了自家人了?哦,你一黃花大閨女,他一個毛頭小子,你去表明什麼態度?這可是真扯啊!虧得你還振振有詞,你也不想想這算怎麼回事啊!

老王爺嘆了口氣,轉身對一旁正在推敲爺孫倆對話的老狐狸蘇瓊說了一句:“行了,行了,別打你的小算盤了,不會有什麼大事的,江南的差事給了老四,這場風波非是那位了,京裡的旨意很快就能下來,依著傳旨的那位的性子,必不會搞出什麼亂子,僅限至交好友才告訴你一聲,至於那些老王八讓他們可勁兒猜去。”擺擺手又說道:“不用送了,估計這輩子沒什麼機會見面了,老友一場,算是分別的禮物吧!”興味索然,垂頭喪氣的走遠了去。

蘇瓊竟沒像往日一樣,先去打算老朋友透出的這份底子,到底能換來怎樣的利益,顫抖的站起身子,望著那個略顯佝僂的背影,淚眼朦朧。

年少也曾放歌行

年少也曾鞭名馬

年少也曾攜侶遊

年少也曾抵足眠

而今,鬥了幾十年的老友,不想鬥了,不願鬥了,不再鬥了,各自安好,這不好麼?卻為什麼像被掏空了身體?

一隻蝴蝶追逐著另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在空中慢慢遠去,無憂無慮,卻不知道一個月之後,熬不過那場寒冬,不知道多好。

那時年少,老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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