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拳,被李驚瀾用五刀連擊,卸力至空處,第二拳李驚瀾才用了四刀,但以童半川的武道,兩拳無功,卻以看出破綻,便是三拳如流星般遞出,李驚瀾頓時手忙腳亂,一氣不接一氣,氣盡之時,雙臂癱軟,躺倒在地。
童半川也不扶他,蹲在她身旁說道:“不錯,十幾日的功夫便悟出這等招式,你的武道悟性比我強多了。”
“這算啥,我那當頭一刀如何?”
“那一刀的確不錯,在相同的戰力下,此刀取了一去不復返的氣勢,以命換命,關鍵是不留餘力,真到了你境界提升,一刀開山還真不是吹牛。”
“呵呵,我說我看了一遍就體悟出它的神韻,你信不?”
童半川站起身來,呵呵一笑,使了個巧勁,一腳把他踹出一丈多遠,“有個卵用?”
李驚瀾想破口大罵,胸口氣血亂湧,卻是口不能言,只好聊勝於無的翻了十來個大白眼給童半川。
有童半川實打實的喂招,又有玉皇樓護體,李驚瀾在月餘的時間,內功刀法都是突飛猛進,再也不是一招鮮,吃遍天的莊稼把式了,刀譜上的第二刀驚雷,讓把境界壓在小宗師上的童半川都吃足了苦頭,正當他信心滿滿的準備一鼓作氣將第三式“咫尺”拿下的時候,從慶城傳來一個不知真假的訊息,所謂不知真假不是說訊息本身,而是當事人也沒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李驚弦。
黑衣衛的眼線也就是江湖把式,當時情況又是稍瞬即逝,所以只能從口氣,衣著和飛劍上大致猜測,可能李驚弦被俘了,出手的是滄國武榜排名第四的金頂寺上師大日金剛喀巴什。
李驚瀾如墜冰窟。
“老師,您說讀史可以知興替,可是我為什麼卻只有疑惑?”太子問道。
“是啊!世上事本來就是勝利者書寫的,去偽存真也是一門學問啊!”
“那編寫史書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我們讀書破萬卷又有什麼意義呢?”
“讀書可以知曉道理,分黑白,明對錯,老師為什麼覺得沒有意義?”
“我問你,世間的書,可以讀完麼?”
太子沉吟了一下,搖搖頭說:“大約是讀不完的!”
“那麼一輩子只讀書,又有什麼用呢?”
“老師是說,學以致用?”
“學以致用是一般人就能做的,那些能讓歷史因為自己而改變的不算,用一個不恰當的詞來說,就是學為我用。”
“學為我用?可是如果這個“我”是錯的呢?”
“周厲王不是說過‘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麼?’,就是這麼解了!”
“那天下黎民何辜?”
夫子這才認真的看著自己這個得意門生,“所以說,作為帝王,這個我,要正!要不怕犯錯,要敬畏史官,要捫心自問。”夫子一字一頓的說完。
“要記住你自己所說的話,蒼生黎民何辜?這是我最後能教你的了,老師做縮頭烏龜太久了,我想去和一些人講講道理。”
“您要下山?”
“或許是上山呢!也說不定!”
“如果道理講不通呢?”
“呵呵,書院不是還有法棍戒尺麼?”
“可是書院怎麼辦?”
“院子是國之土地,讀書人是國之良才,書,是國之命脈,難道不是你應該擔心的麼?卻來問我?笨啊笨!”
夫子轉身向山下走去,喝一口酒,喃喃低語一句,聲音越來越小,聽得清晰的只有一句: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