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海清……
老頭兒……
店小二……
出了劉伶居,付海清就問李驚瀾:“看這老頭沒什麼惡意啊!”
“你懂個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歹是慶城跺跺腳,城門抖三抖的主,上杆子跟我倆剛褪了奶毛的娃套近乎,這裡面沒什麼彎彎繞才怪!”
“咦?看來這次被打聰明瞭。”
“你覺得我家一家的大小狐狸是白給的?看老頭的一臉賤笑,跟我爹一模一樣,老子會上當?”李驚瀾得意洋洋的說。
劉伶居里,劉風華就著李驚瀾二人留在桌子上的剩菜,拎著那壺酒,自酌自飲。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簡單,又咋樣?還不是撂下一堆下酒菜?穩賺不賠,穩賺不賠!”
吃了半飽的李驚瀾,也不愛把這事兒真琢磨透了,畢竟他對慶城裡的關係網不太熟,往深裡去挖,自有姐姐操心,拽著付海清又走進一家小店。
剛走到店門口,就聽見背後一陣吵嚷,回頭看去,好像是一對姐弟惹了麻煩,倆人本就是愛熱鬧的性子,索性轉身站在當街看起熱鬧。
高頭大馬上一個身穿亮銀甲,唇白齒紅的少年紈絝,正用馬鞭指著一對姐弟:“口氣不小麼,衙門裡的事兒門兒清,不錯不錯,這位小哥,可有功名?”
“朗朗乾坤之下,我便是無有功名,你待怎何?”秀才模樣的少年護在姐姐身前。
“啪!”銀甲紈絝一鞭子劈頭蓋臉就抽了過去。
“你?”
“呵呵!”指著被連打帶嚇撲倒在地的少年郎,銀甲紈絝跟身邊的幾個人笑道:“你們看看這個雛兒,我分明是給他臺階下,他倒還不領情了,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也罷,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人群之中便有交頭接耳的,李驚瀾大致聽了出來,無非是姐姐有點姿色,銀甲紈絝等人隔空口花花的調笑了幾句,也沒甚麼過分之舉,只是少年郎氣不過,破口大罵,還要報官把幾個登徒子抓到衙門裡。
幾個官差過來,銀甲紈絝都沒下馬,身邊的從人拿了塊牌子給班頭看了看,就把班頭嚇的滿頭大汗,本著息事寧人的班頭過去勸了幾句少年郎,跟著姐姐拖著就要走,可少年郎犯了軸,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官官相護,便是到城守,郡守那裡打官司,不依不饒。這下才惹惱了銀甲紈絝,那馬鞭便淋雨般的揮下,打的少年郎滿地打滾。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看到這裡,李驚瀾就準備轉身離去。
驀然聽見一聲尖厲的叫聲:“莫要傷我弟弟,我跟你走,跟你走還不成麼?別打了,別打了,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
李驚瀾雙拳一緊,他可以歪著鼻子輕蔑的跟付海清說,我老爹就是慫貨,可以,拿母老虎般的老孃跟付海清逗悶子,但世上唯有一個李驚弦,是不容褻瀆的。
少年郎也好,銀甲紈絝也好,你們一個作死,一個耍酷,對於生性涼薄的李驚瀾來說,你們愛咋咋地,一個是有噴糞的嘴巴就得有捱打的骨頭,另一個依仗家勢作威作福的事兒,他李驚瀾又不是沒做過。
可是看到這姑娘死命的趴在弟弟身上,任背脊上單薄的外衣上被抽出一道醒目的血印子,死死的按住弟弟,像老母雞一樣護著他,李驚瀾就想到那個白衣冰山女子,想起孃的那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想起姐姐也曾死命的抱著自己,瘦弱的雙臂那麼有力,自己幾乎窒息了,可他一點都不害怕。
李驚瀾喃喃的自語了一聲:“姐!”
霍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