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這是你兒子？”李歡當時臉色就沉下來了：“您和黃教授來幫忙我很感激，不過好像這樣的大才，我可用不了，起碼我還記得我是個中國人呢。”
李歡這話一出，宋庭臉色變了。
誰的兒子誰知道，宋庭當然知道他兒子些什麼毛病。宋子瑜在學業上幾乎是無懈可擊的——世界公認美術聖地博士頭銜，自己的藝術造詣也十分深厚，甚至在米蘭那種藝術聖地還有一個小小的畫廊。但除了藝術之外，宋子瑜其他方面可就不怎麼樣了，特別是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那種崇洋賣外的臭毛病。
宋庭還沒開口，宋子瑜就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您認識這個人？您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滿身銅臭的莽夫呢！”
“閉嘴！誰讓你這麼對李先生說話的！”宋庭立刻怒斥。
“李先生？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宋子瑜一愣，他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忽然這麼生氣，他指著李歡說道：”這不過就是有幾個臭錢的莽夫而已！他昨天在課堂上公然搗亂，對藝術沒有絲毫理解。竟然說中世紀偉大的文藝復興運動，是什麼宗教抵抗運動和財富洗白的掩飾！”
“哦？”宋庭雙眼精光一閃，看著李歡：“李先生，你是這麼說的？”
“嗯……不是我的見解，是我一位朋友的，就是黃教授昨天推薦到學校來任客座教授的菲奧娜女士。”李歡說道。
宋庭這個檔次的老教授，自然比宋子瑜的學問更精深。但歐洲中世紀文藝復興歷史，跟所有的歷史一樣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教授中世紀文藝復興歷史的時候，歐洲的老師自然也不會跟大家說這是一個黑歷史。只有極少數有是思想人，才能從各方面蛛絲馬跡之中連線出這一段真正的歷史。
宋庭正是其中之一。
看到宋庭的表情，宋子瑜更是生氣：“父親，難道你不生氣嗎？”
宋庭看了宋子瑜一眼，搖了搖頭：“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說完，他轉頭看著李歡：“李先生，我們就這麼定吧，你的博物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和老黃都非常樂意幫忙。另外，南山下一號的事情咱們敲定就可以了，你明天就可以讓人幫忙搭建你需要的一切。鑰匙之類的我就不給你了，你自己把所有的鎖頭都換掉吧，肯定還要安裝一些安保系統……”
“那就謝謝了。”李歡點點頭，準備起身告辭。
“等等！”宋子瑜忽然一下攔在了李歡身前，看著宋庭說道：“父親，您說的南山下一號？是不是您那個在南山上的小莊園？”
“那不是我的小莊園了，我已經原價把它賣給李先生了。那個地方已經閒置了好多年，我也一直準備出手，現在正好遇到李先生，他在那裡打造一個博物館。”宋庭點頭說道：“與其放在我們手裡閒置著，還不如讓李先生拿去，讓它發揮更大的作用，況且，這個地方和李先生的確很有緣。”
博物館展廳什麼的宋子瑜沒聽進去，為什麼和李歡有緣他也沒太在意，宋庭的話裡，他就聽到“原價”兩個字了，索性問道：“原價？原價是多少？”
“我買它的時候是二十萬，賣出去自然是二十萬。”宋庭說道，說完還樂呵呵地笑道：“等到博物館開館之後，我還是榮譽館長。老房子放了這麼久，總算找到地方發揮餘熱了，我相信，它真正的‘主人’，也會為此感到開心的。”
宋庭所謂的真正的“主人”，自然是昨天晚上李歡遇到的英靈了。
只是這話沒有明說，只有李歡三人知道而已。
“二十萬？您瘋了？”宋子瑜臉色下一變了：“父親，那塊地皮現在就不止兩千萬，要是加上建築的歷史價值，起碼價值五千萬以上！您二十萬就賣掉？”
接著，他立刻轉頭看著李歡：“你用了什麼方法騙我父親二十萬賣給你！？你這是詐騙！”
“子瑜，你怎麼說話！？”宋庭臉色一板：“難道我是那種腦子不清楚的老糊塗麼！？這是我的產業，我心甘情願原價出售！任何人沒有指手畫腳的餘地，你明白了嗎？”
“我失言了……”宋子瑜趕緊道歉，但道歉完之後，依然惡狠狠地看著李歡。
李歡聳聳肩，表示根本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有種你過來咬我，你要是不敢咬我，那小爺可沒時間跟你計較。李歡心裡冷笑一聲，上課的時候那麼一本正經，搞得自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可沒想到還是一個聽到錢就立刻翻臉的人。
宋子瑜當然是想要翻臉。
開國際玩笑，二十萬，那肯定是幾十年前的二十萬吧？那時候一個普通產業工人月薪三十六塊八，二十萬是什麼概念？
那片產業可不是小錢，按照市場價格，光地皮就價值數千萬！宋子瑜雖然是教書做學問，那也要錢啊！特別是藝術類的學問，那是一個包容並蓄和吸納優點的過程，最好是有錢買來大師級別的畫作，不斷揣摩畫技和筆觸，還有繪畫風格，這也是能迅速提升作畫技巧的關鍵之一。
目前宋子瑜在米蘭的畫廊，一幅畫已經能賣出相當於二十多萬人民幣的價格，在現代派畫家之中，已經算很不錯的了。但比起那些頂尖的藝術大師，他還有很遠的距離。他知道自己父親有這麼一片用不到的產業，事實上，他還想跟父親商量賣掉這片產業，可以讓他收藏幾幅真正大師的畫作，讓自己的藝術感覺和技巧更上一層樓。
可沒想到，父親竟然直接把它賣掉了，而且還是二十萬！
而且，還是賣給這麼一個人！
聽到這個訊息，宋子不想發飆才怪了。
可剛剛父親開口訓斥，宋子瑜也不好多說，只是盯著李歡，半晌之後才問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說服我父親把南山下一號賣給你，你既然說要開博物館，那我就希望你不要食言，我父親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把產業低價賣給你……希望你的博物館，對得起這片產業。”
“這就不勞你擔心了，有興趣你也可以來看看。”李歡風輕雲淡地點點頭。
“這是自然的，到開館那天，我不僅親自來拜會的，我還會帶著媒體一起來。”宋子云冷笑一聲：“希望你不要給自己丟臉就好了。當然，如果你想隨意糊弄的話，我會直接報警的，說你詐騙我父親的產業，我們宋家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好吃的。”
“無任歡迎。”李歡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