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豹回頭一看,先前那幾個給錢蹭商隊快車的人也被他們給賣到這礦場裡面來了,甚至包括了之前那個少年。
他不是已經被他們給……為何也被賣到了這裡?
林二豹心中萬般不解,只能歸功於這些人不是好人了吧,本來成為礦奴,他心中很難受的,但是想到了那個少年付出了這麼多,也成為了礦奴,他心中的難過,竟然消減了那麼幾分。
同行的那些人也跟林二豹的想法差不多,先是錯愕、辯解,但是一想到那少年的遭遇,他們竟還有心思嘲笑、譏諷,等到那礦場管事,要拉他們下礦的時候,他們才思考起自己的遭遇來,開始掙扎,惶恐。
林二豹心中倒還算坦然,不就是挖礦嘛,能有多辛苦?再苦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總比去從軍丟了性命好吧。
此刻,他還不知道下礦的苦。
直到他被管事戴上鐵鐐銬,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帶到了黑礦場,他才知道他錯了。
黑乎乎的礦洞,不知道有多深,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哐當、哐當的聲音,透過深不見底的礦洞口傳來,聲音似乎被放大了幾倍,彷彿在人心口上敲打一般。
偶爾路口,有一盞黃昏的油燈,燈盞跟豆子一樣搖搖晃晃,散發著微弱的光。
越往裡走,這種恐懼便是越甚,他很想要轉頭就跑。
他正要被恐懼控制著回頭,沒想到,已經有人扭身跑了,然而,他才跑了一步,那管事手中的鞭子就抽了過來,一下將他抽了個皮開肉綻。
“到了這裡,可由不得你們了。”
管事變成了要命的閻羅,嘴裡說著冰冷的話語,手裡拿著的鞭子,也彷彿成了勾命的硃筆,每次抽他們一鞭子,他們便離地獄更近一分。
路上,再沒有人給他們聊上半句閒話,他們被帶到了礦洞深處,緊接著,有人扔給他們一把榔頭,還有一個籮筐,然後又將一塊礦石扔給他,“看清楚了,是挖這種顏色的礦石,知道嗎?”
幾個人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他們還有著自己的倔強,不願意去看那塊礦石,只是瞥了一眼,倒是林二豹仔仔細細的辨認了礦石。
他的性格向來是有些逆來順受的,面對爹孃的安排,他不敢反抗,而是聽從他們的安排,跟著商隊的人走了。
這會兒,面對擁有著強權的管事,他也識時務,認真的辨認了礦石。
見到這些人的表現,那管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冷哼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林二豹等人面面相覷。
“他孃的,商隊這些狗逼,老子讓他帶我去城裡,誰知道他竟然將老子賣到了礦洞裡,別讓老子再遇見他,否則,老子要將他打得腦袋開花!”
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還有些稚嫩,嗓音也很年輕,可他卻偏偏要學著村裡那些糙漢,滿口老子、老子的說話,故作兇惡的樣子,彷彿生怕別人看輕了他去。
然而,他的話落音,卻是根本沒人接,這些出來討生活的人,大都是一些老實人,當然也有聰明人,但聰明人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話。
因為他們心中都清楚,一旦被賣入了這黑礦場,莫說是再遇見商隊的人了,他們就是能否再離開這兒,也是一個大問題。
“喂,小子,聽說你之前被商隊的人上了,你怎麼也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