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個鄔氏,竟然還不知悔改,還要去惹他們!”
徐四爺正在跟玉蓉坐在梨樹下喝茶聊天,忽然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跑到他身邊來,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登時,他的臉色就變了,忍不住當場就斥責出聲。
“四爺,發生什麼事了?”玉蓉低低地問了一句,貼心地遞上了一杯茶,“您莫要生氣呀,生氣傷肝。”
徐四爺接過玉蓉遞過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還不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內人,她竟然又去惹那個葉姑娘,結果好了,又被人家報官抓到衙門裡去了。”
“以您的家世,就是她抓到衙門裡去,派人去跟順天府尹說一聲不就行了嘛?”玉蓉柔聲問道。
“若是往常,自然是如此,可是現如今順天府尹乃是陸行舟,他可不好惹,上次他連宮裡的太監都敢抓進去,被彈劾了之後,他在朝堂舌戰群臣,最後一點事都沒有。
我那個內人上次就被抓進去一次,還是我爹開口將她提到大理寺,這才將她放了出來,前兩天,為了鄔家的事,我爹又壓了陸行舟一回。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這一回,她又被抓進去了,你說陸行舟既然敢抓她,難道還會怕我們徐家麼?”
“四爺多想啦,有徐大人在,想要將夫人放出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玉蓉提起茶壺,給他添了一些茶水,吃吃地笑道,“無非就是您可能要遭點罪,可能要被徐大人教訓了。”
“不怕你笑話,我本來就沒有功名在身,因著內人的事情,我這段時間都被我大哥叫去罵了兩回了,這第三回,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徐四爺嘆了一口氣,“前兩次倒還好,這一次,她去人店鋪鬧事,當著眾多百姓的面,被抓了起來,若是那葉姑娘執意不肯諒解她,我又如何救她出來?京城那些御史言官,可也不是吃素的。”
玉蓉沒有再插嘴,徐四爺便道:“唉,不說這些了,省得你也跟我一樣煩心。”
玉蓉微微搖頭,“四爺,您若是有事,就先忙去吧,玉蓉先告辭了。”
“無妨。”徐四爺也搖頭說道:“我方才也是氣她不聽教訓罷了,且讓她在牢裡受一會兒苦也好,省得她下次還不長記性……玉蓉,勞煩你給我彈一首曲子吧。”
“好。”
玉蓉起身,僕人也連忙將琴架好,玉蓉便坐到琴案後面,素手輕勾,彈了起來。
徐四爺最好聲樂,玉蓉也是琴技高超,很快,徐四爺便沉浸在這樂音之中了,將鄔氏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傍晚,送玉蓉回去之後,他才想起了鄔氏的事,頓時一張臉又沉了下來。
“爹。”
徐映真也知道這事,由僕人攙扶著來到徐四爺的身旁,面對自己的兒子,徐四爺臉色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映真,你怎麼來了?”
“我聽人說,娘又被抓了。”徐映真開口說道:“不然我去求求葉姐姐,讓她原諒娘這一次吧。”
“你也認識那葉姑娘?”徐四爺開口問道。
“認識的,上次無言表哥帶我去見過她,她人挺好的,只要咱們願意賠償她的損失,我想她肯定會原諒孃的。”
徐映真抬頭看著徐四爺,“爹,只要她原諒了孃親,那爹您就不用再去找大伯他們幫忙了。”
“映真,你長大了。”
徐四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才發現了他的消瘦,他一掌拍下去感覺他肩膀的骨骼都支稜著,再定睛一看,他彷彿比之前還要瘦骨嶙峋,衣衫彷彿都掛在骷髏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