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姑娘,還真有能耐,布坊的生意竟然做得如此紅火。”
徐府,鄔氏撫摸著僕人送上來的布料,淡淡地說了句。
“葉姑娘開的藍華布坊,如今在京城的確很是紅火,每天客人如雲,聽說將京城其他布坊的生意都給搶去了。”
旁邊一位僕人垂頭而立,聽了鄔氏的話,便主動說道:“小人聽說,那些布莊的人打算聯合起來對付她呢。”
“哦,那他們對付得如何了?”鄔氏問了一句,臉上沒什麼表情,叫人難以琢磨。
僕人心想著,這位葉姑娘可是送了糕點方子給少爺,讓少爺終於能夠吃下一些東西,有了活路,所以夫人肯定是感激葉姑娘的,所以便說道:“葉姑娘那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這些人聽說葉姑娘的店鋪已經斷貨了,便絕了這個心思。”
“哼,愚蠢。”
沒想到鄔氏卻是罵了一句,“他們眼下不對付她,下次再想對付她,可就難了。”
鄔氏心裡倒是看得明白,葉初秋鋪子都開了,絕對不會再像之前擺攤一樣,一連斷貨一個月都不管,等這次她知道自己鋪子的生意狀況,肯定會讓派專人負責商路,讓他們源源不斷地送貨過來。
“夫人說的是。”僕人應了一聲,不明白鄔氏為何會幫著那些人說話。
“那些蠢貨,想著鋪子不是自己的,怕惹麻煩,絕對不會盡心盡力的對付她的。”鄔氏說了句,“看來想讓她的鋪子開不下去,還是要本夫人親自動手才行。”
僕人聞言猛地一震,忍不住抬頭看了鄔氏一眼。
“很疑惑是不是?”
鄔氏看了僕人一眼,語氣極淡,“不用疑惑,我不是要對付她,我是要幫她,她一個女人做生意多累啊,明槍暗箭,流言蜚語,躲都躲不過,還不如來我徐府,以後有人護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夫人的意思是?”僕人好像有幾分明白了,但還不是很懂。
“我兒的可可粉又快沒了。”
鄔氏說了句,“可是本夫人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買到可可粉,至於守在海邊等那些西洋人,更是不知要何年何月了,我看這葉姑娘,肯定還藏著一手。”
“若是夫人需要,小人可以替夫人跑一趟。”僕人說了句。
原來鄔氏早就留了一手,那天柏無言去找葉初秋要可可粉,鄔氏也派人跟過去了,所以那天,葉初秋才會抓到一個偷窺她的人。
“本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讓她知道本夫人缺這東西,她豈不是會來拿捏本夫人了?還是等她鋪子開不下去,走投無路了,本夫人再請她來府裡當廚孃的好。”
鄔氏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布帛緩緩撕裂,裂帛隨著她的聲音一塊響起,“到時候本夫人以禮相待,高價相請,她必定感恩戴德。”
如她這種人,怎麼可能去求別人呢?當然要將別人逼得走投無路,讓別人乖乖上門求她的好啊。
所以第一步,她便是要讓她的鋪子開不下去。
葉初秋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人是這樣的腦回路,也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送出去的糕點方子、可可粉,不但沒為自己帶來朋友,反而讓自己意外招惹了一個敵人。
“那小人該如何做?”
僕人將頭垂得更低了,今日,他方才知道什麼叫做唯女子跟小人難養也;什麼叫做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也知道了,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人家葉姑娘還算得上是她的恩人,可她不但不感激,卻想著將人逼得走投無路,好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接濟別人。
這讓身為下屬的他,背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對待有恩的朋友尚且如此,那她對待下屬,又會如何呢?
一旦自己沒了用處,或者做錯了事,她又會如何處置自己?
僕人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