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麻哐啷哐啷地響著,碼好的牌齊刷刷地從桌子下升起來。
寧珩裝了一晚上的啞巴、乖寶,現在被識破了關系,他也懶得繼續裝了,嗤笑一聲,睥睨道:“表哥,我才要說,你可別輸的褲衩都沒了。”
“行啊,拭目以待。”
這其實是寧珩第一次打麻將,他口中的“會一點點”,僅僅是在電腦上玩兒過,知道規矩,卻沒有實戰過。
他不算精通,耐不住手氣好,第一把就胡了一個極品———萬清雙槓,自摸三家,一把就贏了6000。
第二把又是一個極品,龍七對自摸兩家,又贏了3200。
趙珊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雖然喬淙藺說了輸了算他的,可贏了是算她自己的,心裡還想贏的。
“予揚,你是不是故意放水啊?”趙珊問,“第一把明知道寧珩在做清一色,你還是個勁兒的打萬。”
“槓。”寧珩喊了一聲,倒下來三張七條,把趙珊打的那張七條撿過來,“九條。”
“碰。”喬予揚打了一張八筒出來。
喬予揚說:“表姑,這你誤會了,那把我也想做筒清,有什麼問題?”
“……”
她和喬淙藺都要收筒,他能做得了筒清嗎?
趙珊有點懷疑喬予揚究竟會不會打牌了。
三桌都在打麻將,就寧珩他們這桌的流水最大,輸贏上萬,而且越到後面,寧珩的手氣越好,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再贏。
贏家越打越精神,寧珩兩眼放光,精神奕奕,摸上來的每一張牌都是他想要,基本上打缺就下叫。
喬家父子自始至終面不改色,趙珊輸的有些萎了。
“寧珩,要不你在電競圈兒混了,”趙珊打了一張五條,“你去開個麻將館,天天打,賺得不比你打比賽多?”
“槓。”寧珩又是三張五條倒下來,摸起來一張八條,又是槓,然後扔了張一萬出去,嫌棄道:“這個沒意思,贏得太順。”
寧父在旁邊嗆得直咳嗽,心虛地看了一眼喬淙藺。
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零點過後,結束牌局,寧珩是最大的贏家,贏了兩萬塊,他捧著厚厚的一沓鈔票,朝喬予揚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喬予揚笑了笑。
散場時,喬予揚還沒開口,喬淙藺就主動讓寧珩留下來住一晚,說自己和寧珩很閤眼緣,想多聊幾句。
寧父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寧珩看了一眼喬予揚,點頭答應。
外面的煙花聲震耳欲聾,吵鬧了一晚上的房屋冷清下來,三人在裡面尤其的空曠。
寧珩當真以為喬淙藺要和他說什麼,心裡有幾分忐忑,拽著喬予揚的衣袖,打遊戲時桀驁跋扈的oper,此刻成了聽候公公發落的小媳婦兒。
喬予揚把人擋在身後,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父親,放在牌桌上和寧珩插科打諢的笑意蕩然無存,冷漠中有著戒備。
“幹什麼?”喬淙藺見狀問道,“怕我吃了他?”
“您讓他留下來什麼意思?”喬予揚問。
喬淙藺說:“難道不是你想讓他留下?”
“……”
電視裡的歌聲唱得響亮,一口一個新年快樂,可這裡的氛圍實在和快樂二字掛不上鈎,反而有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