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靠在床頭,定定地看著裴寂,“是,我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久之前就有所懷疑,在臨北的時候確定的。”林挽很坦誠,如今兩個人此刻的境地,他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麼,他和裴寂正需要一個這樣面對面談談的機會。
“我們在臨北的時候’愛吃碗的肉’ip地址也在臨北。”
裴寂愣了一瞬,突然低笑出聲,那笑聲讓林挽汗毛林立,他看到男人優雅地站起身,緩緩向他走來,每一步都踩在林挽緊繃的神經上。
裴寂抬手,粗糙的指腹緩緩撫上林挽的臉頰。
林挽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戰慄,卻倔強地沒有躲開。
林挽不清楚裴寂要做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裴寂並不會傷害他。
“明知是我還能忍耐這麼久。”裴寂的呼吸噴在他耳畔,溫熱卻令人毛骨悚然,“阿挽。”
林挽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抬手“啪”的一聲,他打掉了那隻在他臉上撫摸的手,整個身子向後躲開了裴寂的撫摸,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床頭,沖裴寂抬抬眼皮。
裴寂的手緩緩地落下,淡淡的眸子裡轉瞬即逝閃過了一絲受傷。
“你想聽什麼解釋?”裴寂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情感,“不都看到了。”
林挽深深地吸了口氣,簡直油鹽不進的裴寂,讓他頭痛。
“在珍拉丁灣的時候我問過你有沒有什麼事情騙了我,當時你說沒有。”
林挽定定地看著裴寂,許久,他開口道,“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這重要嗎?”裴寂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掩蓋了所有情緒。
“重要。”
林挽的胸口像是壓著千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他能感到他和裴寂之間那道無形的裂痕正在不斷擴大,而裴寂卻依然選擇站在對岸。
“沒有。”
裴寂回答得很幹脆,林挽沉沉的落了口氣,胸口翻湧上一股壓抑許久的怒火,他猛地掙動鎖鏈,金屬的脆響在黑暗的房間裡回蕩。
林挽的情緒很少失控,如今他只覺得被裴寂氣得渾身發抖,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胸口的濁氣吐出。
裴寂不信他,他們之間沒有信任感,裴寂也並不坦誠,把他像傻子一樣戲耍。
林挽很生氣,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給他時間他都能接受。
可裴寂弄了個殼,將自己死死地包裹起來,任憑他怎麼敲都不肯將殼開啟。
林挽將將壓下胸口的怒火,平日溫婉的聲音今天透著幾分冷意,“好,那我問你裴寂。”
“我們的資訊素匹配度是多少。”
裴寂猛地抬頭,血色盡失的嘴唇微微顫抖,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真實的恐慌。
”靈魂契侶?”林挽冷笑,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騙我好玩嗎?”
裴寂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躥上來,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幾下,卻只擠出一句幹澀的話“你,你知道了。”
裴寂閉了閉眼睛,他現在像放在玻璃櫃展示的玩具,裡裡外外都被林挽看得透透徹徹。
那些他隱藏的秘密,如今林挽全都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重要嗎?”林挽反問。
“抱歉,阿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