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升機爆炸了,人也有可能提前跳機逃生的...對不對。”
“海域空管局發過來的初步調查結果,沈鳴所乘的r44燃油系統破裂引發爆炸,通常情況下那樣密閉的空間內迅速氣化而引發的爆燃,瞬間産生的高溫火球超800c,艙內人員倖存率通常......趨近於零。”
“即便僥幸在爆炸中存活,嚴重燒傷、內髒破裂及高速碎片貫穿傷,也存活不了幾個小時。”
裴寂的語氣過於平靜,平靜到林挽覺得無比冷漠,他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瞬。
轉而一股難以言喻的麻意瞬間爬上了林挽的四肢百骸。
林挽的耳蝸深處傳來陣陣蜂鳴,他張張嘴卻想問什麼,卻發不出聲,只得難以置信的搖搖頭。
他不相信沈鳴會死。
沈鳴答應過他。
他們拉過勾。
騙人的是小狗。
察覺到林挽的情緒異常,裴寂微微蹙眉,眼睫低垂。
他的阿挽生性善良,裴寂原不想讓林挽沾染上這些麻煩事。
如今林挽的反常讓他錯愕,一時間他不知如何安撫林挽,輕聲細語道“沈允於會處理好一切的。”
“處理什麼?”
一直沉默的林挽,突然紅著眼開腔。
沒有平日裡的溫柔,帶著刺。
“既然沈鳴必死無疑,沈允於還去做什麼,給他收屍嗎?。”
似乎沒想到一向溫柔的林挽會說出這樣激烈的話。
裴寂愣了一瞬,眉心皺的厲害,他沒想到沈鳴在林挽那裡那麼重要。
他們不是僅僅數面,並沒什麼交集。
為何他的阿挽如此反常。
林挽的右手小指出現幻痛,面板下彷彿有螞蟻在沿著神經節遷徙。
他抬起手掌,手指安然無恙,他眼前卻模糊了,大拇指沈鳴蓋章的地方隱隱作痛。
沈鳴馬上就自由了,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林挽的手指無力的垂在真皮座椅上,他的脖頸失了力氣,下巴抵在了鎖骨處。
裴寂的手掌突然出現在他垂直的頭下,接住了他落下的淚珠。
車內一片寂靜,吧嗒吧嗒的珠子落在了裴寂的掌心,砸的裴寂心痛。
裴寂沉眸,摟住林挽的肩膀,手掌濕漉漉的像裴寂的心一般粘稠。
林挽癱軟在他的懷裡,單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他死死咬著下唇,嗚咽聲一抽一抽的撞入裴寂耳側。
“阿挽,這場意外是所有人都不願發生的,逝者已矣。”
“不是意外。”林挽止不住的哭泣,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如果沈允於不訂婚,沈鳴就不會想去散心,就不會死,是沈允於的錯。”
這樣的責怪沒有道理,也過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