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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夜幕低垂,昏黃的燈光在房間裡搖曳,似是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楊芳失魂落魄地站在浴室中,花灑裡的水如決堤的洪流,無情地沖刷著她的身體。她的雙手瘋狂地揉搓著,彷彿這樣就能將那個畜生觸碰過的痕跡徹底抹去,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要把自己從裡到外洗刷幾百遍,讓那令人作嘔的感覺煙消雲散。
她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報警的念頭剛一浮現,就被她狠狠掐滅。她太清楚了,一旦警察踏入單位,同事們異樣的目光便會如芒在背,她那引以為傲的事業將瞬間崩塌,岌岌可危的人際關系也會如脆弱的蛛網般支離破碎。她的世界,會在那一刻陷入無盡的黑暗,再也無法找到一絲光亮。可這件事卻像一根尖銳的鋼針,深深地紮進她的身體,日日夜夜折磨著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痛她的血肉,讓她無法安寧。
後來,她喬裝打扮,懷揣著一絲渺茫的希望,踏入了那間海産店。她小心翼翼地打聽著杜北的訊息,可得到的只有模稜兩可的回答,根本無法確定任何事情。她又四處詢問,當確定海産店是老張開的那一刻,她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只能無奈地放棄。她這才明白,自己被那個騙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連杜北的身份證都沒見過,這個名字是真是假都無從知曉,說不定這海産店就是杜北編造出來的謊言,用來哄騙她的。
楊芳選擇了隱忍,她奢望時間能像神奇的橡皮擦,慢慢將這段不堪從記憶中抹去。
可人生哪能盡如人意?就在幾天前,楊芳拿到單位組織的體檢單那一刻,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將她最後的幻想擊得粉碎。她被查出感染了hiv。體檢中心迅速將這個噩耗通知了單位領導,領導立即約談了她。
她是hiv病毒攜帶者的訊息不僅而走,迅速在單位裡傳開了,緊接著,各種惡意的流言蜚語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她湧來。有人說她作風不檢點,和別人亂搞才染上了這種髒病;甚至有人惡意揣測,她年紀輕輕能爬到如今的位置,都是靠出賣身體,說不定和哪位領導有不正當關系。
領導眼見髒水有潑到自己身上的趨勢,毫不猶豫地給楊芳放了長假,美其名曰讓她在家休息,實則是眼不見為淨,盼著她能主動辭職。
遭受重創的楊芳被迫停職在家,本以為能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尋得一絲寧靜,可她的手機卻響個不停。不知情的父母還在電話裡焦急地催促她找物件,各種受邀參加滿月酒、婚禮的訊息也接連不斷地發過來。
每一條資訊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上,楊芳的精神被折磨得瀕臨崩潰。
仇恨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燒,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杜北,向他複仇,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反正得了這個病也活不了多久,要死大家一起死!”楊芳的眼神瘋狂與決絕,近乎癲狂地嘶吼著。
她重新註冊了一個社交賬號,懷著滿腔的仇恨與執念,一頭紮進了相親群,一心想要找到杜北。然而,杜北如人間蒸發般不見蹤影,卻讓她遇到了另一位同樣被杜北欺騙的女人。那個女人言辭篤定地告訴她,那家海産店就是杜北開的,老闆和杜北是親戚,之前謊稱不認識杜北,其實是在幫他打掩護。女人還和她約定,今天下午一起去砸了那家海産店。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怪不得我次次去那個老闆都搪塞我,還攆我走,原來是親戚啊!包庇壞人那就都該死,我這是替天行道!”楊芳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只可惜沒能砸死那個老東西!”
險些被砸死的老張此刻正在另一間屋子裡接受詢問,他滿臉的茫然與無辜,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遭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襲擊,“我真不認識那個女的,我本本分分的,也沒招惹過誰啊,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誰知道她是不是有精神病呀?怎麼就突然發瘋沖過來砸我的店還打人呢?”
詢問老張的民警反問,“不認識,人家就去砸你的店?她怎麼不去砸別人的店呢?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看到那位女士的狀態多瘋狂。今天要是解釋不清楚,以後可能會發生更嚴重的事也不一定。”
民警的話不是危言聳聽,楊芳一副拼命的架勢不似作假,這裡面肯定有事兒。
老張被嚇得不輕,腦子也是一團漿糊,一個勁兒地搖頭,拍著大腿說自己這是無妄之災,他除了喜歡打兩圈麻將之外就沒得罪過人。
民警早已從沈予安那裡獲取了一些關鍵資訊,再結合隔壁房間裡楊芳的敘述,他將杜北的照片推到老張面前,嚴肅地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老張先是隨意地瞥了一眼,緊接著皺起了眉頭,又湊近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民警,“不認識啊!這是誰呀?”他的心裡滿是困惑,剛才砸他的明明是個穿白裙子的女人啊,怎麼還讓他看個陌生人的照片呢?
“這個人叫杜北,是個詐騙犯。他對被他欺騙的女性聲稱你的海産店是他開的,所以才會有受害女性去你的店裡找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要是認識這個人,最好實話實說,不然以後還會有麻煩找上門來。”民警的語氣中既有勸解,又帶著一絲威懾。
還有麻煩?一想到這次被砸店所遭受的巨大損失,老張就氣不打一處來。再來一次,這店還怎麼開得下去?“這家店的年頭比我歲數都大,那是我舅舅活著的時候開的。十多年前我剛結婚,沒個正經營生,就去給舅舅幫忙,一邊當學徒一邊照料海産店。後來我給舅舅養老送終,順理成章地繼承了這家店,營業執照改成我的名字都十幾年了!怎麼就成杜北的了?杜北是誰呀?”
由於這並非正式審訊,參與調查的沈予安和紅姐分別在楊芳和老張兩間屋子裡靜靜旁聽。紅姐聽到民警的話,不禁心生好奇,難道砸店的事情不止這一回?但此刻顯然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安靜地聽著老張講述事情的緣由。
老張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地說道,“唉~,今年上半年還有兩個女的來我店裡找杜北,可她們要找的那個杜北,我壓根就不認識啊!”
根據老張口述的時間點和對那兩個女人的描述,沈予安心中判斷,那兩個去海産店找杜北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蘭小姐和大媽的女兒。只可惜,她們都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杜北。
民警經驗豐富,從老張的話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資訊,追問道:“那個杜北?怎麼,你還認識其他叫杜北的人嗎?”
老張撓撓頭,“北北北,叫這個名字就是背啊,我這輩子最討厭這些叫北的人了。”
“為什麼?”
老張深深地嘆了口氣,“是這樣的,幾年前我孩子上小學,接送、照顧吃飯、輔導寫作業這些事兒都交給我老婆了,我呢還有點小愛好,就是喜歡打個麻將。店裡就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我就僱了一個叫張北的人。這小子能說會道,特別會討顧客喜歡,人長得也精神,他來了之後,店裡的生意都好了不少。而我也有時間出去打一把麻將。”
起初,老張對張北很是滿意,有個能說會道的夥計幫忙招攬生意,他也省了不少心。可日子一長,他就發現張北這人嘴皮子雖然厲害,但為人十分懶惰。尤其是讓他卸貨、幹些體力活的時候,他不是藉口要上廁所,就是說自己頭暈、頭疼,總能找出各種理由推脫。但一到飯點,他跑得比誰都快。
說白了,張北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家夥。他還有個惡習,就是痴迷打牌,哪怕是在上廁所的間隙,也要用手機打上兩把牌,而且他打牌還總是帶著賭博性質,時常向老張預支薪水。
老張有心辭退他,可這小子在招攬女顧客方面確實有一套,上到八十歲的老太太,下到三歲的小女孩,都能被他逗得開開心心,絕對不會空著手離開海産店,哪怕孩子吃海鮮過敏,他也能哄著人家買一隻海星迴去當寵物。
所以,老張在辭退張北這件事上一直猶豫不決。事實證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有一天,張北正抱著一桶基圍蝦準備倒進海鮮缸裡,突然,一個女人猛地推門闖進店裡。那女人二話不說,掄起手裡的皮包就朝著張北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