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徑上,周冠梅頭戴銀冠,身披法衣,上面繡青雲,他面容俊秀,手按法劍,看上去衣冠楚楚,相貌不凡,只是眉宇間煞氣升騰,不是善類。
妖師宮的人,白澤的弟子,豈能真正人畜無害?
放到外面,肯定虎嘯深山,真真正正的大妖王。
周冠梅展開長眉,看向前面,正是日下,新雨過後,滿地明光,溪風吹來,疏疏淡淡,枝葉拂動,景緻美麗,他卻無暇多看,看上去在沉思。
在另一側,劉敬亭冕服長衣,眸子呈現琥珀色,丰神俊朗,氣質還要稍勝半分,他的背後,幽幽深深的光沉浮,在裡面,隱隱見到一具妖身,人面而豺身,生有垂天之翼,發雷霆之音,四下響應。
他走動之間,水光粼粼,可時不時傳出嬰兒夜哭的聲音,有點發毛。
正是化蛇血脈,自具異象。
周冠梅早已經習慣了身前的樣子,可以講,在妖師宮中,大多數人都是有著奇奇怪怪的血脈,表現在外面就是奇奇怪怪的,要是真完全正常的,還真很少。
“現在來的這一位,”
周冠梅甩著大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和劉敬亭說話,道:“你們以前打過交道?”
“是啊,”
劉敬亭穿著木屐,噠噠噠的,他一說話,面上有蛇紋扭曲,似有似無,彷彿在回憶,道:“當年對方還沒有入妖師宮,正被佛門和龍宮的人追殺,我當時奉命前去,救了他一命。”
“想一想,事情彷彿還在昨日一樣。”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周冠梅發自內心的讚歎,道:“對方可不只讓人刮目相待,已經讓人驚懼了,我修煉這麼久,真沒有見到這麼生猛的人。”
“要不是對方出自於妖師宮,我還親自得到宮主傳信,真以為自己來到洪荒上古,或許只有那個時代,才有這般非凡之輩。”
劉敬亭沒有說話,他親眼見過對方,那個時候越狼狽,越顯出今朝作出大事的不簡單,其中的付出,雖然無人可見,但想一想就知道,肯定超乎人意料。
“羨慕啊,”
劉敬亭想到自己見到的資訊,能夠去北海中耀武揚威,拳打腳踢,最後還毫髮無損歸來,真無話可說。
少頃,兩個人走到小徑盡頭,同時抬起頭,就見同樣有兩人。
只是不同於他們,前面的兩人是一男一女。
女子身材高挑,紫發垂在身前,光潔如玉的香肩半露,下面黑絲長襪裹著纖細修長的大腿,踩著高跟鞋,容妝很盛,很有衝擊力。
不過周冠梅和劉敬亭只是掃了一眼,就將所有注意力放到女子身前的男子身上,這一位身材高大,面容陰鷙,背後層層圈圈的光暈,慘綠的光垂下來,依稀看到幾個頭顱攢在一起,森森然欲噬人。
周冠梅和劉敬亭都是妖師宮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身上的血脈也不同凡響,但不知為何,和對方目光一碰,頓時心神不寧。
周冠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他知道,自己有這般不穩,不是兩個人修為差距太大,而是對方的戰績委實彪悍,對方攜帶斬落一天仙化身的無敵氣勢過來,在沒有收斂的情況下,讓人又驚又俱。
無敵氣勢,傲視群雄。
越是知道分量的,越是驚懼。
“九荒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