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剛才看的清楚,高秀蘭靈臺之中,飛紅清影,妙音仙樂,有大如意,大自在,只是暫時被肉身所拘,不顯於外。
只要其踏上修煉之路,很快就能夠脫穎而出。
“高秀蘭是什麼人,背後又是哪一家?”
李元豐目光幽深,不見其底,西遊之中,真的是一團亂麻,但顯而易見的是,天地間的勢力已經在提前佈局,要爭一爭西遊後的大局。
“西遊啊,”
李元豐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真正置身其中,才會發現,紀元動盪,天運垂落,天地間各方勢力佈局出手,遠遠不是自己看過的西遊記原著或者電視劇中能夠覆蓋的,其中的糾纏,神秘,以及潛流下的湧動,看不清,道不明。
西牛賀洲,流沙河。
洋洋浩浩,漠漠茫茫。
平沙無雁落,遠岸有猿啼。
只有紅蓼花開,稀稀落落,浮萍上下,隨波而行。
看上去,空闊遼遠,不見邊際。
不知何時,就聽轟隆一聲雷鳴,周匝雷雲展開,若細細密密的蜘蛛網一樣,看上去就讓人頭皮發麻,流沙河河神現出身形,手捧飛劍,身上神光流轉,生生不息。
河神捧著飛劍,斷喝一聲,道:“捲簾大將,出來受刑。”
話音剛落,只聽潑剌一聲響喨,水波里跳出一個人來,十分醜惡。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長不長,短不短,赤腳筋軀。眼光閃爍,好似灶底雙燈;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缽。獠牙撐劍刃,紅髮亂蓬鬆。一聲叱吒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正是原先的捲簾大將,現在已入佛門,被觀世音菩薩起了個法名,就做沙悟淨。
沙悟淨,沙僧,踏水出來,看向河神,面有怒色,他開口道:“那日你不是也在場,觀世音菩薩金口玉言,說免了我飛劍之厄。這段時間你沒有來行刑了,怎麼今日又來?”
“捲簾大將,”
聽到沙悟淨的話,河神的神情是又驚又怒,黑中帶青,同樣大聲道:“正是因為觀世音菩薩發話,這段時間我才停了行刑。可等我回去,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天庭正式文書來,我好好想了想,才知道上了你的當。”
“上了我的當?”
沙僧從捲簾大將到流落到流沙河,還每七日被飛劍穿身,早就受夠了苦,看這河神一百個不順眼,他瞪大眼睛,道:“上了我什麼當?”
河神手捧法劍,踏著雷光,上前一步,道:“菩薩當日說:捲簾大將你在天有罪,既貶下來,今又這等傷生,正所謂罪上加罪。我今領了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你何不入我門來,皈依善果,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經?我教飛劍不來穿你。那時節功成免罪,復你本職。”
“是不是?”
“一字不差。”
沙和尚答道:“我皈依佛門,飛劍便不來穿我,觀世音菩薩親口說的。”
“錯了。”
河神聲音響亮,再踏前一步,道:“菩薩的意思根本不是你入佛門後就不讓飛劍穿你,而是你入佛門,拜了取經人當徒弟後,才不讓飛劍穿你。不讓的話,以觀世音菩薩的身份,為何不和天庭打個招呼,讓天庭傳下正式旨意?”
河神越說越怒,心裡也是擔驚害怕,他幾乎用手指著沙僧的鼻子,道:“我當日就覺得不對,都是你喋喋不休的說,皈依佛門,得善果,就不必行刑。你這花言巧語,讓我這麼多天都停了刑,天庭怪罪下來,本河神該怎麼辦?這是違背天規啊。”
“今日得補上!”
“我,”
沙和尚又想了一遍菩薩的話,那段話怎麼理解好像都說得通,他突然想到往日裡河神行刑時候的得意,心中怒火燃燒,惡意上湧,不由得拎起手中的寶杖,一下子砸了下去,把河神打翻在地,怒吼道:“你這毛神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