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敖烈抬起頭,天光自水晶宮上照下,懸而凝珠,暈彩生輝,耀出他身上的鎖鏈,其呈現金黃,細細密密的紋理交錯,似一大一小首尾環扣,甚至生出尖刺,扎入身中,令自己筋骨無力,軟綿綿的,他掙扎了下,勒地更緊,不由得再喊一聲,道:“父親。”
“你這個不孝子!”
西海龍王敖閏怒氣勃發,他指著殿中燃燒的火焰,火焰中,明珠被燻,光澤暗淡,道:“殿中的寶珠是為父當年念你年幼,修煉不易,親自前往天庭,自帝君手中求來。”
西海龍王越說越怒,看樣子恨不得打小白龍一巴掌,道:“可看你現在,故意放火燒大殿,毀寶珠,是不是想造反?你這個不孝子!”
“父王,”
敖烈聲音淒厲,他本來見到覆海惡意送來的寶簡畫面後正暴怒羞辱,現在又見自己最敬愛的父親這般冤枉自己,提綱上線的,不由得又委屈,又難受,又憤恨,神情不斷變化,神魂之中的陰暗面膨脹,難以聽到的魔音響徹。
人不可見,敖烈眼瞳中浮現出黑輪,層疊交錯,歡呼雀躍。
心魔滋養,蟄伏在神。
“嗯?”
西海龍王敖閏看向自家的三子,覺得自己的兒子的反應似乎過於激烈了,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謹記佛門傳來的信兒,要讓自家的兒子徹底蛻變,就得先苦後甜,經歷磨難,於是他怒目道:“逆子,你且什麼話都不要說,隨我上天庭見玉帝。”
敖烈再叫一聲,掙扎不起來。
“陛下。”
“太子。”
“……”
水晶宮中的侍女們見到她們的主子敖烈被鎖鏈鎖住,而西海龍王拎著三太子,氣勢洶洶,她們哪裡見過這麼火爆的場面,嚇得不敢說話,只能夠跪在路上,低頭不語。
膽小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要知道,她們跟隨敖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敖烈被西海龍王處理,她們也沒有好下場。
頓時間,殿中瀰漫著悲哀的氛圍。
西海龍王自然不會管她們,他拎著敖烈,出了宮門,徑直來到寶車上,吩咐一聲,下一刻,一聲清脆的龍吟,傘蓋之下,星星點點的火芒迸射,若推倒鼎爐,冒出火光,然後組合在一起,曳著光彩,轟隆一聲,自水底升起,扶搖上青天。
路上無話,不多時,車駕到了南天門。
守門的天王抱著琵琶,站在牌樓上,見到車駕,開口道:“老龍王,來天庭有事?”
“不孝子忤逆,我來天庭,交給玉皇大帝發落。”
西海龍王和守門天王很熟悉,開口答道。
“老龍王,”
兩人是熟人,所以守門天王心有疑惑,馬上問出口,道:“真有此事的話,龍王你自己處置即可,何必萬里迢迢來天庭?”
“要是其他人,我就自己處理了。”
西海龍王說著話,振振有詞,道:“可我這個逆子還掛著天庭的官職,他犯了錯,不能不稟告玉皇大帝一聲。”
抱著琵琶的守門天王怔怔地看了西海龍王,他在以前可沒有想到,眼前這老龍王這麼有大局感,事事以天庭為先,真是難得。
沒有想到,西海龍王真是天庭大忠臣!
有此念頭,守門天王連忙放西海龍王的車駕進來,並專門派人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