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想到這裡,背後十個鳥首攢起,眸光一動,隱隱的,虛空中,出現了一片森綠紋理,狀若兇鳥尾翼,妖異神秘,不見其底。再然後,盤絲洞、黃花觀以及竹節山等等等等,所有他天妖氣所佔地帶,都有綠芒幽深,睜開後,觀看部洲後的黑水。
黑水橫之東西,貫於南北,不見崖岸,幽幽深深,波光粼粼中,不計其數的光墜入到裡面,無聲無息,俱是被吞噬。這是一片神秘又特異的時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亙古未有,於極陰中衍生出新的變化。
神秘,詭異,幽深,陰暗,變化。
李元豐眸光所掃,黑水和以前一樣,看上去沒有變化,可他想到彌勒梵主所祭煉的小雷音寺這個部洲關鍵節點升空,煊赫如大日,燦然生金,把自己剛剛推到完全體的亂石山碧波潭的光芒都壓了過去,可以斷定,梵門在黑水上有超乎人意料的進展。梵門有此進步,不會沒有動作。
叮咚,
李元豐念頭落下,晴空有霹靂開,天妖氣再次匯聚,凝成寶鏡之相,其上的紋理卻是神秘複雜,蘊含著人心變化。
叮咚,叮咚,
鬼車的天妖道果和心魔之主的心魔道果之力合璧,以自身感悟的聖之道統御,頃刻間,李元豐就發現了,在平平無奇的黑水上,金芒激射,梵氣凝成寶輪,裡面綴著經文,洋洋灑灑,熠熠生輝。
叮咚,叮咚,叮咚,
只是異象一起,旋即散去,只餘下黑水波光激盪,來來回回。
很顯然,梵門在黑水上精進如斯,利用黑水掩飾氣機,人所難見。要不是李元豐一是斷定梵門在黑水中做文章,二是有妖魔雙道果珠聯璧合,真的發現不了!
“麻煩。”
李元豐眉頭皺起,眼瞳垂下幽幽的光,如帷帳般,擋住裡面的神秘,經過剛才的驚鴻一瞥,他已經發現,梵門的人在自己掌握的盤絲洞、黃花觀和竹節山後面的黑水上有了新的佈置,尤其是是在自己掌控最為薄弱的竹節山後面的黑水中,更是大做文章,惡意滔滔。現在引而不發,肯定是要尋一合適的時機,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來個雷霆萬鈞。
“麻煩!”
李元豐喃喃自語,他發現,還真不好辦。
要徹底解決的話,自己得短時間內把對黑水的洞徹提升到比肩梵門甚至超過梵門對黑水的洞徹才行,這個是沒有希望的。
如果不徹底解決,只暫時阻擋拖延的話,那也得有足夠人手守住部洲關鍵節點現世和黑水的交匯所在。就是這個,也不行,人手不夠!
“難道只能有所取捨?”
李元豐背後十個鳥首發出鳴聲,在盤絲洞、黃花觀和竹節山三個部洲關鍵節點上徘徊,真要不行,那隻能優先保住盤絲洞和黃花觀,暫時“捨棄”竹節山。
叮噹,
彌勒梵主並不知道由於自己祭煉小雷音寺這個部洲關鍵節點成功,從而讓生性多疑,心思敏銳的李元豐洞徹了梵門一部分的殺招,他此時此刻正沉浸在參悟完全體的部洲關鍵節點所展現出的聖痕玄妙裡,整個小雷音寺時空都綻放出耀眼的光明。
叮噹,叮噹,
天光垂落,能夠看到,梵氣升騰,凝成寶輪,大大小小,倏聚倏散,七彩彙集,蓮花盛開,星空倒影下來,再有梵土開闢。
叮噹,叮噹,叮噹,
極樂之音,愈發響亮,威壓四方,連李元豐剛剛升空的亂石山碧波潭這一片時空都被金色掩下去,看上去搖搖欲墜。
李元豐看在眼中,暫時壓下自己對自己盤絲洞、黃花觀和竹節山等地的擔憂,他衣袖一振,自完全姿態的亂石山碧波潭上冒出萬千絲天妖氣,漸聚漸多,上覆洪荒上古星空,星斗奇大無比,他身影出現在其中,衝小雷音寺那一片時空,高聲道,“彌勒梵主能夠把小雷音寺升空,真可喜可賀。”
彌勒梵主高誦一聲梵號,從時空中現出身姿,他端坐在龍華寶樹下,手捏寶印,低眉道,“比大聖還是慢了一步。”
李元豐身影在一片森綠之中,不見其底,聞聽此言,笑聲傳出來,道,“本大聖的亂石山碧波潭在體量上只是比觀自在的黑風山觀音觀稍大,比梵主的小雷音寺可是差遠了。梵主能夠祭煉小雷音寺成功,才是真正的法力滔天,神通無量。”
李元豐話語很快,不等彌勒梵主開口,繼續說話,道,“以本大聖之見,梵主才是梵門在西牛賀洲上神通法力最強之人,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的。未來之說,果然了得。”
言語中,挑撥之意,毫不掩飾。
彌勒梵主依舊結印,眉不動,人不語,平平靜靜。
“妖孽!”
倒是在這一緯度中,黑風山觀音觀那一片時空裡,驀然金虹貫空,耀眼奪目,觀自在大菩薩跌坐在寶輪中,橫眉豎目,訓斥李元豐,道,“休要挑撥!”
“哈哈哈,”
李元豐大笑,法衣之上,紋理儼然,栩栩如生,再現上古洪荒景象,道,“本大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觀自在你雖然了得,可比起彌勒梵主來,是真的差一點。”
“一山總有一山高。”
“菩薩應該正視差距!”
聽到這樣的話語,觀自在大菩薩眉眼間怒火燃燒,熊熊而上,鬼車這兇鳥言語真的是惡毒非常,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