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閒著啊。”
李元豐看完紅孩兒的動作後,目光一轉,落到自己心魔之主的身上,在這個界空中,心魔道可是蒸蒸日上,勢力不弱啊。
南海,潮音洞。
紫竹竿竿,瀟瀟灑灑,嶙峋石色上潤著昨夜的雨,三五隻翎羽鮮亮的鳥雀歡快地剔著毛,發出一聲又一聲清脆的啼鳴。正值天光從枝葉的縫隙中下來,暈著大大小小的光輪,金黃中透著紫青,有一種斑斕的紋理,照在人的身上,美輪美奐。
惠岸行者手中拿著一個花籃,他站在那裡,腳下似是不計其數的梵輪轉動,每一箇中都跳躍著經文,明如琉璃,剔透似水晶,不斷碰撞,發出梵音。惠岸行者不時抬起頭,看向遠方。
時候不大,突然間,半空中,鬱郁馥馥的香氣瀰漫過來,如煙似霞,匯聚五彩,上映為寶座,在旁邊,靈氣如泉湧,水光串串如珠,一個接著一個。在蓮座上,一個看上去熟悉的身影端坐,背後功德金輪,冉冉升騰。
惠岸行者木吒看到來人,目光一動,面上已經滿是笑容,大聲道,“大哥!”
“二弟。”
金吒撤去異象,只剩功德金輪舉於身後,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英武銳氣,偏偏又資質厚重,身上梵光內斂於內,層層疊疊,福緣之厚,功德之深,即使是常年待在觀自在大菩薩跟前,狠得觀自在大菩薩看重的木吒都比不上。
金吒看了看左右,開口問道,“菩薩是讓你跟我下去?”
“是。”
惠岸行者木吒眉目清秀,可此時天光照身,抬起頭,眉宇間一片鋒銳,道,“我們兄弟聯手,下去做大事!”
“哈哈,”
金吒大笑一聲,沒了在現在如來佛釋迦摩尼座下的安穩不動,再次展現出能夠在封神大戰中縱橫開闔的鋒芒,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就一起下去走一遭。”
兩個兄弟說著話兒,你一言,我一語,看上去都很有精神。一方面,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另一方面,他們也想著撈點功德了。
又過一會,陸陸續續有人來。
“走。”
兩個兄弟金吒和木吒看到眾人到齊,同時念頭一起,分出一部分的力量,向人間界的那個界空而去,至於其他的人,緊隨其後。當他們剛剛到了界空上後,忽然間,從潮音洞中激射一道梵光,明淨剔透,佈滿大慈大悲的經文,滿空金色,瑞彩扶搖,輕輕往下一落,就把所有人送入界空裡。
這個舉重若輕的的姿態,看上去要比李元豐利用鬼車的天妖氣送紅孩兒等人進去界空都要不帶任何煙火氣。
洞府中,觀自在大菩薩做完這個,頂門上慶雲高舉,上面金燈萬盞,瓔珞垂下來,光明萬丈,她做起此事,當然要比李元豐的鬼車真身還要輕鬆。畢竟只看鬼車真身的話,這位大菩薩的境界修為還要壓一頭,更不要說,這位大菩薩在西牛賀洲中的根基也在鬼車真身之上。
觀自在大菩薩此時玉顏清冷,她眼瞳中照出剛才界空上空的天妖氣,森綠幽深,吞噬所有,微不可查的冷哼一聲。現在這人間界的界空是剛剛上浮上來,本身的胎膜壁壘很難突破,得有大能出手幫助才可讓人進入。
要不是李元豐的鬼車真身本身實力強橫,更重要的是手握四個關鍵節點,在西牛賀洲根基深厚,容易發力,以這位大菩薩的手段,以及對鬼車的仇視,剛才恐怕會直接出手,阻攔李元豐的鬼車真身送紅孩兒等人進入人間界這個上浮的界空了。
“不過,”
觀自在大菩薩繼續看著,手中託舉的羊脂玉淨瓶上傳來水響,自瓶口擠在一起的柳色搖擺,似乎有不計其數的梵光在沉浮。
轟隆,
很快的,觀自在大菩薩目光一縮,就見到,自西牛賀洲的幾個地方,一道又一道的神光飛來,其本質煊赫偉岸,可鑑於沒有足夠的根基支撐,和剛才從四個紀元中心關鍵節點上升騰的天妖氣相比,要虛上不少。
天庭當然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別說是李元豐的鬼車真身無法相比,就連鬼車真身後面的妖族與天庭相比,都差上不少。可當到了西牛賀洲,就不一樣了。天庭在諸天萬界再是聲勢煊赫,在西牛賀洲上也比不上李元豐的鬼車真身。
觀自在菩薩看到有不少神光是從鳳仙郡方向飛來,分明蘊含著鳳仙郡的天運地氣,她想到發生在鳳仙郡的事兒,眸光更冷,手中的羊脂玉淨瓶輕輕一推,這個寶瓶就離開她的手掌,似緩實疾,後發先至,來到了人間界上浮的那個界空上,然後滴溜溜一轉,瓶底衝上,瓶口朝下,鬱鬱蔥蔥的柳色覆蓋下來,蓋在界空上,把要透過界空縫隙入內的神光擋在外面。
柳色如大網,神光似驚魚,任憑如何輾轉騰挪,都逃脫不出去。隱隱的,能夠看到,神光之中,有著人影,披著甲冑,手持神兵利刃,一看就是天庭的神靈。
眼看柳色擋路,真的過不去,最外面煊赫偉岸的神光上,左右一繞,陰陽成相,一龜一蛇,一動一靜,是真武之相,一道偉岸的聲音響起,道,“菩薩。”
觀自在大菩薩聽了,雲袖一擺,面上有笑容,聲音卻略顯冰冷無情,道,“真武道友,剛才似有魔主在徘徊,若隱若現。未防止魔主偷入界空,興風作浪,我不得不佈下此陣,還請道友見諒。”
真武大帝的身影虛幻,但聽到這樣的理由,眉心還是劇烈跳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道,“以菩薩的法力無比,想必任何牛鬼蛇神都逃不過法眼之下。不知道,辦成此事,消除隱患,還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