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壁櫥中被鐫為千姿百態的形狀,或如彎月,或形似睡蓮,或倒立三角,在其中,或擱置青銅花瓶,或放著橫笛,或擺著半開啟的木盒,等等等等,組合在一起,成為一幅非常精緻的畫卷。
李元豐的心魔之主站在壁櫥前,看著壁櫥上的器物,嘴角勾了勾,神情莫名,眉宇間有少許的得意。
在盤絲洞和黃花觀兩大棋局的對弈中,梵門顯得生疏,是因為這是梵門在構想中從來沒有想到過出現的局面。梵門在西牛賀洲上第一次面對有人和自己對弈下棋,爭奪西牛賀洲這個紀元中心裡的東西。李元豐的鬼車真身憑藉這個,佔據了先機。而現在,李元豐又透過諸天各大勢力對西牛賀洲實力對比的變化的陌生,再次搶奪先機,真正“鳩佔鵲巢”,拿下白鹿精。
具體來講,在西遊中,除去被梵門尋來的欽定的梵門護法之類的,還有一部分是有不小背景的,他們能夠來到西牛賀洲中,參與西遊,攫取一部分的天運地氣來洗練自身,完成蛻變,是梵門和他們身後勢力的默契。畢竟當年定下西遊的時候,梵門也得有盟友支援,人家支援了,你就得送出好處。可以說,這就是鍍金,而且是非常非常難得的鍍金!
在以前,來“鍍金”的人背後勢力是不怎麼管的,只時機到了,自己來領人即可。反正西牛賀洲在梵門的控制下,他們又和梵門有默契,肯定不會虧待了,能安排地妥妥當當。但他們忽視了,西牛賀洲隨李元豐的鬼車真身在黃花觀對弈中獲勝,徹底奠定了李元豐鬼車真身在西牛賀洲中的根基,梵門依然勢力大,但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事無鉅細地掌握西遊和西牛賀洲!
或者說,他們也意識到了西遊和西牛賀洲會出現變化,局面和以前不同,可這個變化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就是模糊一片。
李元豐就是利用這種模糊,果斷出手!
“接下來,”
李元豐踱著步子,來來回回,念頭如電,別看他佔據先機,看上去輕輕鬆鬆做到這一點,可拖到現在才行動,就知道並不是很容易。
原因並不複雜,李元豐的鬼車真身要能夠在西牛賀洲中真正立下根基,坐穩下棋人的身份,才能夠為心魔之主動手來遮蔽天機,讓他真正神不知鬼不覺。除此外,真正行動的是李元豐的心魔之主,他得實力足夠,還要有很巧合地遇到一個天魔。
接下來,再行這樣的事兒,可不容易了。
“不過,”
李元豐眸光變得幽深非常,雖然不能夠像比丘國國丈白鹿這樣做的取而代之,可只要西遊路上有其他勢力塞進來“鍍金”的,自己都可以趁著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做一做文章。
且說新的比丘國國丈來到府中,簡簡單單地應付了身邊的人幾句,打發她們離開。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縱然和他關係很親密,可是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異常。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他就是白鹿,是比丘國國丈,連在諸天現世中的印記都一模一樣,貨真價實。
“起。”
比丘國國丈徑直出了洞府,手一招,喚來一朵祥雲,他拎著柺杖,站在上面,離開此地,前往比丘國。
“父親大人,”
剛入王宮,就有一嬌滴滴的女子過來,玉顏俏麗,裙裾華彩,正是狐狸精,她見禮後,小聲道,“父親可是回仙府了?大王正在找你,可能詢問仙藥之事。”
“嗯。”
比丘國國丈抬了抬眼皮,眉宇間沉著光,似乎在想接下來該如何和國君對話,可實際上,他現在正在感應周匝的不同。
自從成為比丘國國丈後,在清華洞中,他就有一種時來天地皆同力的如魚得水的感覺,一舉一動,非常順滑。可真正來到比丘國王宮,他才發現,這種順滑上了整整一個臺階。
由於他還儲存著天魔的境界和視角,感受更為清楚,四下時空中的天運地氣源源不斷湧來,洗滌自身,時時刻刻有所進步。這樣下去,真不知道會進步到何等的程度啊。
比丘國國丈心中高興,原本在他想法中被恆元魔主盯上的鬱悶早就一掃而空,他甚至都有點慶幸,幸虧自己能夠被恆元魔主發現,委以重任。
比丘國國丈很快斂去自己的想法,咳嗽一聲,對身前的狐狸精道,“走吧,我們一起去見一見國君。”
時候不大,兩個人在御花園中見到了比丘國國君。這位國君躺在懸金軟榻上,珠簾半卷,天光照下,能夠看到,他面色青中泛白,精神倦怠,黑眼圈非常明顯,一副有氣無力病懨懨的樣子。
“國丈來了啊。”
國君開口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那叫一個吃力,慌得小狐狸精連忙提裙上前,進行攙扶。
“這個昏君啊,”
比丘國國丈不是第一次見了,可現在看到國君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搖搖頭,不分晝夜,貪歡不已,不受節制,身子骨如何承受得住?這樣下去,後果不用想就知道。
不過現在的比丘國國丈是不允許眼前昏君什麼盡人亡的,對方身為一國之主,能夠辦的事情非常多,於是他提著柺杖上前,假模假樣地給對方號了號脈,然後取出一副藥,讓小狐狸精用水衝開,服侍國君喝了。
喝了後,立竿見影,比丘國的昏君面上浮現出正常的色彩,身上也有了勁兒,他甚至覺得自己又能夠和自家的愛妃玩一玩一段時間沒有玩的刺激遊戲了。昏君坐起來,雙目冒著光,看向對面,滿是期待的問道,“國丈,這藥莫非是?”
“君上猜的不錯,正是寶藥。”
老道人早就想好了說辭,道,“這藥效君上也看到了,要是再湊齊藥引子,那不但能夠讓君上重新生龍活虎,以後就是長生千歲萬歲也是可以的。”
“藥引子,”
昏君感受著體內重新聚集的力量,再想到自己以後能夠成千上萬年地過日日笙歌的日子,很是高興,道,“國丈你放開手腳去做,什麼事情本王都可以答應。”
“貧道必不辜負君上的厚愛!”
就這樣,一個無道昏君,一個心懷叵測的國丈,兩個人合起來,把比丘國上下弄得是烏煙瘴氣,負面情緒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