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公子剛走了幾步,若有所覺,眼瞳中浮現出圈圈層層的黑暈,細小如輪,不計其數,他就看到,在不遠處有燦然金色,看上去似乎是個人影,身上的氣機微弱,可頂門上隱有一印,古樸幽然,瀰漫著來自於冥冥之中的威勢。
“天庭的土地嗎?”
華陽公子只是瞥了眼,就認出金色中人影的身份,不由得皺了皺眉。在原本,他對諸天中的勢力分佈是比較模糊的。他身為天魔雖然千變萬化,可最上層的東西被冥冥之中的意志所遮蔽,不是他能夠窺視的。但幸好的是,比丘國的現任國丈知道的很多,也樂於談論,所以他知道了天庭兩個字的份量,也明白其遮天蔽日般的龐大勢力。
華陽公子收回目光,沒有多事,他徑直向前,在南岸尋到一奇特的楊樹,有九條叉枝,總在一顆根上。
“是這裡了。”
華陽公子唸叨一聲,繞著樹根,左轉三轉,右轉三轉,雙手齊撲其樹,叫:“開門!開門!”
下一刻,只聽轟隆一聲響,唿喇喇的門開兩扇,已經不見了楊樹的蹤跡。眼前是燦爛的光明,漩渦一樣,霞彩浮動,非常美麗。
華陽公子整理了下衣冠,馭使法力,輕巧巧地進入到裡面,再仔細看,眼前是個寬敞的洞府,上有天光,下有湧泉,白雲浮在窗下,翠蘚亂漫庭中。四下盡數是瑤草琪花,香氣浮動,聞一聞,如在春日裡,讓人心曠神怡。
“清華仙府。”
華陽公子看著風景,走了一段時間,見到石屏上有四個大字:“清華仙府”。他站在石屏前,聽到湖面傳出歡笑之聲。華陽公子聽到這樣的聲音,笑了笑,這個國丈是真的能玩啊。
“來了啊。”
國丈正坐在一個軟椅上,抱著一女,玩的歡快,他見到華陽公子來,抬了抬眼皮,道,“先休息休息,明日再給你接風洗塵。”
“好。”
華陽公子答應一聲,被侍女帶著,往洞府裡去,在一個精舍中住下來。
精舍不大,但很靜幽,案上放著天青色琉璃瓶,自瓶口傾斜出花色,瓶子下還有香盒,鏤空精緻,絲絲縷縷。
木榻片塵不染,帷帳高懸。
華陽公子坐下來後,揮手設下屏障,阻擋住外人進入,面上溫和的笑容不見,他神情變得嚴肅,還有一點不情願,可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輕聲誦讀經文。
經文一落,整個精舍內所有的日光突兀消失,彷彿被吞噬了一樣,繼而難言的笑聲響起,如同億萬人同時開口,或高或低,有男有女,老少俱全,非常怪異。再然後,華陽公子就看到,四下時空靜止,只剩下一滴水珠出現,緩緩下墜。
叮咚,
水珠落地,向四下擴散,凝成蓮臺,這個蓮臺周匝黑水沉寂,沉淪萬物。黑色蓮臺的中央,拱衛出一個人影,面容模糊,身子偉岸,披著長衣,手中託舉一本魔經,瀰漫著光。
“見過恆元魔主。”
天魔華陽公子看到人影出現,連忙行禮。
“嗯。”
李元豐的心魔之主這次來的可不只是一縷神意,而是降臨了絕大部分力量。他敢這麼做,不懼被梵門的人拿捏到氣機是有原因的。
其一,西牛賀洲的梵門巨頭們正在分潤觀自在的權柄,暫時無暇他顧。其二,李元豐的鬼車真身已經贏下了黃花觀對弈的棋局,現在能夠抽出很大的精力來幫助自己的心魔之主之身,幫他遮掩氣機。畢竟李元豐的鬼車真身在西牛賀洲中是下棋人,許可權很大。其三,距離上次降臨被燃燈古佛這個大羅金仙發現並擊退,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裡,李元豐的心魔之主也沒有閒著,日夜在惡念淵海中沖刷自己被燃燈古佛留下的梵門印記。
“魔主讓我來清華仙府,不知道有何吩咐?”
華陽公子能夠感應到眼前恆元魔主身上的力量,微微低著頭,心中念頭百轉。他當日為了避過以未羽和白摩煙兩個人為首的梵門的搜捕,不得不念誦心魔經中的經文來遮蔽自己的氣機,可顯而易見,這樣的方法也有不小的隱患。因為沒有多久,就招來了天地間第一位魔主恆元魔主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