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樓閣裡。
疏簾半卷,風颯颯來。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雨,雨點落下,打在窗外的松竹上,把葉子洗的乾乾淨淨,瀟瀟灑灑,晴綠上人眉宇。
李元豐踱著步子,衣袂染上松色雨意,眉宇間一片慘綠,隱隱有一種冷酷。自己和梵門中的觀自在和彌勒佛等人不同,自己可是剛剛擺脫了棋子的身份成為下棋人,或許在天地大局上比不得梵門的人,可在關乎棋子身在棋局中自身的掙扎,煎熬,以及奮進,涉及棋子的細微上,自己更為敏感,更為了解,很多時候還可以換位思考。
能夠願意多瞭解西遊中的人們,關注他們身為生靈的意志,而不是把他們當做冰冷冷的棋子,或許這是自己比起梵門的優勢!
“西遊這個大棋局的規則已經變了。”
李元豐大袖一擺,轟然雷鳴,四下霹靂的霜白倒影在簷下,滿庭秋意,冷色浸人,隨自己入場,西遊棋盤上的棋子不再是隻成提線木偶,他們會有新的變化。
對於自己來講,梵門的人能夠撥動棋子,以實現自己的意圖。自己限於力量,不可能像梵門那樣輕輕鬆鬆,可也能夠引動他們,借勢力而為。對於取經五人組以及西遊涉及的形形色色的人來說,他們會成為現在的兩撥下棋人,或許以後會是更多下棋人爭奪的物件,畢竟下棋人不可能親自下場,他們都想借棋子實現自己的意圖啊。有人爭奪,自身的價值就會體現出來。
任何時代,不論仙凡,被人爭奪的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足輕重。
“就用小雷音寺之事來印證一下。”
李元豐重新在亭中雲榻上坐下,眸光咄咄,鋒銳非常。西牛賀洲和西遊的棋局具體如何下,不管梵門還是自己都得摸索。
能夠得到經驗,以後下棋會從容很多。
“還得等一等。”
李元芳的鬼車真身看了眼小雷音寺方向,那裡的大戲尚未開鑼。
“這樣的話,”
李元豐背後妖氣縱橫,旋即一沉,沛然不可抵擋,轟然下擊,然後瞬間散開,以亂石山碧波潭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瀰漫在周匝的時空中。
凡是偉力所到,被妖族大聖之力波及的時空,頓時出現驚虹貫空,煙雲流轉,雷霆炸響,圈圈層層的暈輪衍生。再然後,暈輪之中,崩激妖族真文,其大如星斗,洋洋灑灑,依次而落。
剛開始的時候,妖星墜空,大到不可思議,光芒璀璨奪目,須臾後,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到最後,等落入大地,水中,或者其他,已經變得只有拳頭大。
叮咚,叮咚,叮咚,
妖星落下,和地氣一纏,凝成大大小小的花朵,似真似幻,當花朵碰到各種各樣的建築物,植被,岩石,等等等等,自然而然發出妖音,禮讚九荒大聖。聲音很沉,很重,很有力度,蘊含著妖族大聖的強勢和霸道,經久不散。
“禮讚九荒大聖。”
以亂石山碧波潭為中心的圈圈層層的時空,組合在一起,跟同心圓一樣,裡面的生靈在李元豐鬼車真身的妖族大聖之力的滲透覆蓋下,耳中聽到宏大的聲音,自然而然得就看到眼前大片大片的慘綠狀若雲霞,然後九個鳥首探了出來,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他們或坐或立,或者其他,在此刻都是口中唸誦,禮讚大聖。
轟隆隆,
誦讀一起,每個生靈的頂門之上,都浮現出瑩瑩一點的火焰,不大,很纖小,可璀璨光明,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勾勒出莫名的意味。
李元豐的鬼車真身眸光洞徹時空,居高臨下去看,就發現,無數的星火連綿,絲絲縷縷,冉冉升騰,再進入自己的體內,每時每刻都源源不斷,沒有止境似的。
星火越多,冥冥之中,李元豐的鬼車真身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志連在一起,彼此交纏,在上面留下痕跡。
不知多久,李元豐睜開眼,背後九個鳥首陰鷙森然,慘綠浸人,他感受剛才的過程,橫於規則長河中的道果瀰漫雲氣,和西牛賀洲這個紀元中心相連。
“西牛賀洲的意志和天運。”
李元豐手一伸,河圖洛書垂落下來,流光溢彩,交織經緯,映照出他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深淺。
西牛賀洲能夠承載金仙層次的人物降臨,本質就非同小可,再經過紀元天運的沖刷淬鍊,又上一個臺階,難以用言語描述。反正即使金仙,都能夠自其中有所斬獲。
“西牛賀洲的大局,”
李元豐眸光深深,不見其底,以前的梵門也好,自己也罷,願意待在西牛賀洲,就是為了參悟西牛賀洲的玄妙,和得到此紀元的天運。
至於如何做?說起來很簡單,就是以人為本。天運地氣傾斜噴發,絕大多數還是落在西牛賀洲的諸般生靈身上,並和生靈融合,或多或少,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只要讓西牛賀洲的生靈們偏向於自己的道理規則,認同自己,就可以藉此冥冥之中的關聯窺視真正的天運地氣的本質,引為己用。
“只能夠到這個程度了。”
李元豐感應著自己妖族大聖之力貫通的諸多時空,以及引來的時空中的諸多生靈中蘊含的紀元天運地氣之力所化的玄妙,絲絲縷縷反饋到道果中,成為資糧。別的不講,只說開闢自己的金仙世界的話,已經掃平了絕大多數障礙,可謂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