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元,”
李元豐認出來人,對方畢竟是老牌天仙,在劫之道上的造詣之深也很有名氣,被不少人認為是有資格衝擊金仙大道的人物,他笑了笑,道,“這個可能會讓你失望,我會成功的。”
“真大言不慚!”
李元豐話語剛落,就有一道冷漠的女音傳來,繼而有一道雷霆般的神光從天而降,所到之處,引來萬惡,播種劫數,從而形成各種各樣的末日景象,火山噴發,水漫成災,死亡降臨,屍山血海,等等等等,瀰漫殺戮,混亂以及絕望。偏偏的,在內中央,則是紫青氤氳,寶氣橫空如驚虹,滿空祥雲陣陣,垂於四下,瑞彩照人。不知其數的仙禽靈獸徘徊,發出清音。
福瑞內在,災禍手段,正是如此。
說時遲,那時快,神光垂落,絲絲縷縷搖擺,化為裙裾,披在身上,現出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冠,鳳眉入鬢,五官立體,嘴唇很薄,看上去強勢,她的裙裾上是斑斕五彩的花紋,描著災難景象,煞氣騰騰。女冠來到冥冥後,手按法劍向前,居高臨下,看向李元豐的真身鬼車,道,“你想成功晉升,真的在做春秋大夢!”
女冠背後神光霍霍,劫難爆發,毀天滅地,聲音剛硬,卻又有條不絮,道,“劫之道不同於其他規則道理,其重在天時。”
“在宇宙欣欣向上時,此規則隱匿,不落於器,人所難見,更不要提領悟了。那個時候,即使你再驚採絕豔,也領悟不了多少,因為根本見不到,沒有媒介!只有當整個天地開始走下坡路,其才會漸漸顯化,讓人有機會參悟。”
“正因為天時所限,所以有志於在劫之規則上有所成就的,大多數是眼前三五紀元中的人物,我們順應天時,才得窺規則的妙用。在同時,我們都能夠感應到,此紀元波瀾壯闊,大運和大劫並存,說不得會有金仙隕落。那個時候才是我們真正洞徹劫之道的玄妙,凝練自己的道路,衝擊金仙的最佳時候。”
“你現在這樣盲動,就是胡來!”
“蘇離仙子說的有道理。”
在說話間,第三位走劫之道的修士前來,他身姿挺拔,鷹視狼顧,身披玄武法衣,龜蛇相纏,陰陽分割,頂門上慶雲玄黑,不同的經文自其中冒出,然後滴溜溜一轉,倏大倏小,每一個碰撞,都有火芒溢位,星火貫空,經天彌地,照耀四下。
來人乘坐一寶車,前有瑞獸,狀若麒麟,四蹄踏空,聲聲如雷,他大袖挽起,聲音沉重,道,“何況你鬼車修煉才多少年,能夠有多少積累?僥倖推開金仙門戶已是邀天之幸,還敢凝練自己的道路身合規則。”
“真的是,越是半瓶子水,越是晃盪。”
字字如刀似劍,聽上去很刻薄,可直指他們認為李元豐的缺陷,非常精準。仔細聽來,甚至給人一種這是逆耳忠言的感覺。
真要是聽了,想了,思考了,恐怕會動搖信心。
信心動搖了,談何衝擊金仙大道?
“納蘭文德。”
李元豐現出的鬼車真身盤踞在規則之河上,面無表情,冷冷而笑,跟看小丑一樣,這群人不虧都是修道日久,小手段一個比一個多,懂得直指內心,在意志上的交鋒。可他們怎麼能知道自己的機遇是他們自身根本無法想象的?
只心魔之主這應劫而生的存在,就是劫在現世的顯化,有了他在,很多關於劫之規則的道理信手可得,豈是眼前這幾個苦苦等候天時,整天想方設法尋找規則之力在現世之器的傢伙能夠比擬的?他們以自己的情況來揣摩我,才是真的錯得離譜!
“鬼車,你可知道自己是何等魯莽了?”
清清亮亮的聲音傳出,最後一位修士登場了,李元豐現出的鬼車真身九個鳥首十八道眸光一轉,就看到天穹之上,浮現出一點金芒,初始之時,只有針孔大小,須臾後,化為銅錢,再然後,吞吐氣機,雷霆跟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化為一懸空飛山,其色如碧玉,開滿細細密密的小花,來人站在上面,少年意氣風發。
最後來的修士背後飛山,霜色浸人,他看向場中沉默不說話的李元豐,笑道,“說你魯莽是過了一點,用詞不恰當。或許鬼車道友早知道自己的積累特別是自己道路上的積累遠遠不夠真正晉升金仙,這次只是被梵門的人逼得沒有辦法,才想出衝擊金仙大道藉助天道之力的法子暫時躲過那一劫。不得不說,鬼車道友你身不由己確實很委屈。”
“不過,我這個人喜歡實話實說。”
來人站在飛山上,風吹衣袂,獵獵生風,道,“你這個應對無疑是飲鴆止渴,在現世是逃過梵門一劫,可你的積累完全不夠晉升金仙,現在強行衝擊,恐怕不用我們幾個人動手,你就得被規則之力湮滅和同化。”
“可惜啊,你連退出並捲土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像虛靈血皇以及清源妙道真君那樣衝擊金仙失敗後安然退出的,畢竟只是寥寥,那是因為兩個人的積累委實過於雄渾,大多數衝擊金仙不成的下場都很悽慘。
在四人眼中,積累非常少,堪堪能夠衝擊上境引來天道力量的李元豐在所有衝擊金仙大道的人中都屬於吊車尾,下場能好?肯定是非常非常慘的。
“鬼車進退兩難。”
“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