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天上,寶圖展開,大有幾十丈,呈現出青白交暈,上覆精緻樓閣,碧水環繞,鬱鬱蔥蔥的松竹在周匝,平添森綠。
來自玄門的天仙鞏臻頭梳雙抓髻,身披星辰壁畫仙衣,腰懸玉帶,他長眉挑起,身上自有一種鋒銳之色,眸子璀璨。
鞏臻看向外面,見夕陽漸紅,似滿池藕花團團簇簇,他看了一會,收回目光,開口說話,道:“九荒妖聖在天庭當過七殺星君?”
自於天庭的軒隱天君坐在對面,腰佩法劍,眉心的紅痣鮮豔,聽到鞏臻的話,笑了笑,道:“那個時候,李元豐尚未晉升妖聖之境界,我並沒有太在意。不過倒是也聽過一言二語,是個作風強勢的人。”
“作風不強勢,也不能夠在短時間內到現在的地步,也不可能將大鵬道友得罪的這麼深。”
鞏臻有自己的理解,在這個紀元中,能夠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崛起的人,都不是四平八穩的,每個人都勇猛精進,剛毅果敢,不這樣的話,很難後來居上。
當然了,這樣的作風得罪人也正常。
“我們速戰速決。”
軒隱天君伸出一隻手,握著玉如意,長袖上的圖案展開,是一隻翩然起舞的大鶴翅膀,道:“天庭事情不少,我也不能夠離開太久。”
鞏臻點點頭,表示贊同。
不只眼前的天庭天君,就是自己的門派也是非常忙碌。
紀元中,像是他們這等層次的人,沒有輕鬆的。
忘慧菩薩跌坐在蓮花寶座上,身前玉案上瓶插仙蕊,香氣瀰漫,還有或仙鶴口銜寶芝,或玄龜自池中望月,或玄獅慢悠悠散,他聽到軒隱天君和鞏臻的話語,看向場中唯一負手而站的金翅大鵬鳥,道:“兩位道友都像速戰速決啊,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如願?”
大鵬金翅鳥金色法衣,神情倨傲,他有自己的人脈,知道李元豐在亂石山碧波潭的動靜,冷笑幾聲,聲音中透著殘酷,惡狠狠說話,道:“要是李元豐不在,我就把亂石山夷為平地,先收一點利息!”
其他三個人聽到,並沒有意外。
他們三個人或許會自恃身份,不願意以大欺小,可金翅大鵬鳥不是善類,作為蠻橫的大妖,沒有這個顧忌,想殺就殺。
接下來,四人不再說話,全部在調整氣機,保持鼎盛狀態。他們四個人雖然人多勢眾,但要對付的是一個兇名在外的妖聖,不敢有任何大意。
畢竟九荒妖聖李元豐有斬殺東海仙島天仙的經歷,而他們四個人任何一個都沒有這樣輝煌的戰績。
路上無話。
這一日,亂石山碧波潭在望。
“看我的。”
金翅大鵬鳥扶了扶自己頭上寶冠,踏前一步,身上升騰起強橫暴戾的妖氣,似層層疊疊的濁浪向前,往下一落,轟隆一聲,密佈碧波潭。
妖氣縱橫,撥開碧波潭的水,徑直向深潭中的建築群衝去,眼見要將之吞噬的時候,突然間,深潭底部的建築群綻放出無量的光,萬千的篆文生滅,化為亙古星空,浩瀚不見底,任何的攻勢打在上面,都泥牛入海,不見蹤跡。
可金翅大鵬鳥的奮力一擊何等恐怖,縱然碧波潭中有禁制法陣,但傳下的力量還是綿綿不絕,餘暈激盪下來,化為大大小小細密如指環般的漣漪,相互碰撞,發出風雷之音。
最起碼,有不少的花花草草被餘波震得支離破碎。
膽小的水府的貝女珠女們見此,都失聲尖叫起來。
“嗯?”
正在小界中參悟自身融合金烏精血的鬼車真身,以及從巫族手中奪來的逐日弓和落日箭的李元豐這個時候才有所覺,他抬頭一看,面上露出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