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庭院深深。
中央有蓮花池,大有畝許,水光澄明,深碧如黛,周匝花光樹影,交織在石色間,搖搖擺擺。
風吹不進來,唯聞鳥語。
再遠處,竹榻擺開,李元豐坐在上面,頭戴銀冠,身披寶衣,腰懸玉帶,不像是一代國君,反而像仙門中人。
秦雲衣在一側,裙裾深色,美眸中不時有迷離,看上去有一種神秘而不可捉摸的韻味,她時不時打量李元豐,俏臉上有疑惑之色。
“怎麼?”
李元豐笑了笑,自顧自取小桌上的茶盅,慢條斯理喝茶。
“君上的身體,”
秦雲衣坐直身子,鬢角的簪子上玉光一顫,有縷縷清亮落下,恍若實質,她和李元豐待了一段,倒是瞭解了李元豐的性子,微微仰頭,俏臉生光,道:“有點不一樣。”
“你還是挺敏銳的。”
李元豐點點頭,沒有太過意外,秦雲衣覺醒天魔後,在飛快成長,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有凌駕出雲國仙門子弟的趨勢。
天魔,天生而靈異,確實不凡。
“君上,”
正在李元豐和秦雲衣說話之時,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以谷茗雨為首,其他在那一夜剿滅神靈之役中存活下來的九個人呈現扇形展開,跟在後面,輕手輕腳地,來到庭院裡。
“自己找位置坐。”
李元豐吩咐一聲,然後又看到嫋嫋走到自己跟前的谷茗雨,拍拍手,讓其在自己跟前坐下,嗅到淡淡的香氣,問道:“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大礙。”
谷茗雨梳飛仙髻,襦裙小服,清麗淡雅,聲音細柔。
“沒事就好。”
李元豐眸子深深,上一次行動算是給谷茗雨的考驗,幸好的是,她做的不錯。
“你們上次在剿滅香火神靈一事上做的不錯。”
李元豐環視場中,聲音不大,但字字如珠玉,傳到每個人的耳中,隱有迴音,非常清晰,道:“孤王有功必賞,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聽到這個,眾人打起精神,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修煉的法門不算差。”
李元豐從從容容而坐,背後綠樹陰濃,水面波來,參差高下,有一種指點江山的自然,道:“雖算不上頂尖,但傳於正宗,堅持不懈修煉下去,也能多活一些日子。”
“但是,”
李元豐看到眾人面有喜色,立刻來了個轉折,道:“可由於你們走錯了路子,心性和功法不完全吻合,現在看不出來,待元神之後,就有很大的隱患,難以渡過劫數。”
“對了,”
李元豐伸出手,抓起身前谷茗雨的一縷青絲,在手指尖打著卷兒,道:“此界靈機匱乏,以你們的資質,恐怕難以修煉到元神境界,隱患有也無所謂。”
秦無憂等人坐直身子,神情凝重,修道路是不歸路,一入則因果纏身,但不可否認,每個踏上的人,都有一種長生的渴望。
修道的人,可以忍受孤獨,能日夜不輟地修煉,不懼和其他人爾虞我詐,但絕不願意前路斷絕,那太過殘酷。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