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自由 (第1/2頁)

後山。

嶺上晴雲,缺月梧桐。

石色樹意婆娑有姿態,澄映青苔雨意,清涼撲面。

高崖下面,蟾光自天上來,墜谷冷寒,在水面上,銀河半輪,周匝景象一鏡升,美麗如畫卷,光彩奪目。

三五個坐騎聚在一起,或化為人形,或顯出本體,或坐在藤椅上,或蹲在石桌上,或走來走去,或飲酒吃肉,或大聲抱怨。

有一坐騎,名為虎獜,狀似狼,虎爪有甲,肋下生有肉翅,獠牙露在外面,正在跳腳大罵仙門之人,道,“大爺本來在北俱蘆洲呼嘯山林,酒肉無度,痛快的很,沒想到一朝被仙門的人抓來成了坐騎,鳥毛規矩多不說,還被小童兒呼來喝去。”

“憋屈!”

“憋屈死了!”

“誰不是?”

介面的是個妖媚女子,頭戴五彩冠,彩裙罩身,細腿格外長,挑眉說話,自自然然有一種陰狠,道,“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

“海上仙門的道人沒幾個好東西!”

第三個人同樣破口大罵,滿肚子鬱悶之氣,道,“我們也就是偶爾吃幾個人打一打牙祭,他們為了煉製法寶和法器,不知道斬殺了多少無辜妖類。”

這個說話的狠狠灌了一口酒,面上橫肉抽動,道,“海上仙門上的人,都是披著人皮的劊子手,沾滿鮮血。”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表示贊同。

仔細看去,他們一圈圍在一起,性情張揚,身上有桀驁不馴,而其他的不少坐騎們,都或在松蔭下,或沉在深潭中,或在花叢中酣睡,或在撥弄靈泉,和他們離得遠遠的。

抱怨不停的坐騎以前都是縱橫過山林,在一個地盤闖出過名聲的妖類,現在被仙門收服,拘束起來,自然不樂意。

但在後山,來參加鈞元宮法會的坐騎,有的是仙門從小圈養的靈獸,有的是在仙門中有清規戒律約束早去了兇性,他們在仙門中生活的好好的,甘之若飴。

道不同,不相為謀。

立場不一樣,不相往來。

李元豐則自己在一巨木下,樹梢夜色浮動,碧雲交錯,似黛眉半額頭,他抖擻著身上翎羽,赤色光洋洋灑灑的,非常耀眼。

在李元豐脖頸上,項圈依然在,且繫有一根金繩,其另一端系在一樁子上,饒了一圈,一個素裙小眼睛的貝女也在,正數落他。

“都怪你這個傻乎乎的九首,要不是你闖了禍,公主也不會發配我來後山看你,真真是煩死人了。”

貝女叉著腰,嘟著嘴,氣鼓鼓的。

看一看,瞅一瞅,在這後山,都是來參加法會的各路人的坐騎,可人家的坐騎,或是直接放開,任憑其在後山隨意玩耍,只有少數拴在樁子上,但沒有人看管。

數一數,這一片靈獸聚集地,就自己一個人。

雖然山好,水好,風景好,靈機充盈,鳥語花香,但對著一群坐騎,再想到自己同伴們在鈞元宮法會上來來往往,自由自在,貝女更是鬱悶到想哭。

李元豐根本不理她,他站在石上,展目四顧,見萬千靈機垂落,稀稀疏疏,然後化為雨色一樣,瀰漫滿山,在其中,不少的靈獸坐騎,或是白象,或是梅花鹿,或是青牛,等等等等,或化為人形,或呈現妖相,,吞吐氣機。

掐指一算,李元豐來到鈞元宮已六天,在六天內,他一直待在後山,不止被拴著,還有一貝女看守,這是敖鸞怕他智商低,又闖禍。

可實際上,這樣的舉動,根本阻擋不了李元豐陰神出竅,在這段時間內,他別的地方沒去,倒是將後山情況裡裡外外摸得很清楚。

在鈞元宮,分前後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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