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管家帶著人都走了,就剩下幾個愛說閒話的農婦,還在屋內逗留。
陸氏撇著小嘴,一張開就是陰陽怪氣的說,“喲,老孃這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有人送銀兩還不收的,這腦子怕不是不好使吧。”
一旁的農婦幫腔,“是啊,那麼多銀子,不知道夠買多少畝田地?”
“可不就是,就是自己不要倒是給我們這些窮人啊,銀兩我們可是稀罕的。”
“就是就是!”
楚桐看完了請帖上的日子,合上帖子收好,適才抬眼看向那幾個無所事事的婦人,揚起唇角淺笑。
“幾位嬸子倒是有一張巧嘴,就是沒有用在正途上,皆用來閒談他人的家事去了,別人是出口成章,而你們也是出口成髒,不過你們是潑髒水的髒字……”
一下刻,陸氏咬牙切齒著,“楚氏,你這話是幾個意思啊?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的嘴像你這麼欠的?”
楚桐冷呵出聲,起身朝著陸氏走近,“論嘴欠的功夫我還遠不及幾位嬸子,這好奇心強的都跑來我家看熱鬧來了。我要怎麼做都是我的事情,該是我拿的錢銀我一個銅板都不會少的拿回來,若是不屬於我的,我半個銅板都不會要。”
這梁府的人這麼浩浩蕩蕩的來,再加上這些愛管閒事的婦人,曲家橫生一筆銀兩的事情,怕是一個時辰就傳遍了全村,到時候就會有不知道第幾個曲三牛來上門偷竊,光是這些惦記著曲家銀子的賊人楚桐一點都不想出手應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楚桐如今的手頭上有銀子。
“好好好,算是我多管閒事這總行了吧!”陸氏一副好心當作驢肝肺的模樣。
楚桐眉頭一挑,覺得這位嬸子說話好生奇怪,笑道:“您可不就是多管閒事了!”
“你……”陸氏氣得抬起手指指著楚桐,瞪大的雙眸,自己好歹年歲比這個丫頭片子大吧?不給她個面子就罷了,還這般明面的講出來,她不要臉面的嗎?
另一位嬸子連忙扶住了陸氏,擰著眉頭望向在坐在原處的曲景之,厲聲說道,“景小子,我們幾個婆子雖說大字不識幾個,但好歹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娘子這張嘴都這麼說你陸嬸子了,你就這麼無動於衷?”
突然被叫到,曲景之站起身子,先是對著幾位婦人作了揖禮,而後就開口說,“幾位嬸子是長輩,但是內子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救人本就是善舉不該圖錢物。”
楚桐轉頭看向了曲景之,令她感到奇怪的不是曲景之同自己統一戰線了。而是,他居然喚她內子?
陸氏怒極反笑,瞪了楚桐一眼,冷聲道了聲,“我們走!”
待她們紛紛離開了曲家之後,堂屋內就剩下了楚桐和曲景之,空氣頓時就變得安靜且帶著一絲尷尬……
“你……”
片刻之後,二人異口同聲地吐出第一個字。
楚桐深吸了一口氣,率先開口,“既然已經沒有事情,我就先去婆婆那裡幫忙了。”講完,就出了堂屋的門檻。
曲景之想著方才自己說的一番話,內子一詞是對妻子的稱呼,一心想要和離的她,會不會多想?
楚桐三步並作兩步的回到了周氏屋子裡,以極快的速度關上了房門,背靠著門板,不知道是方才疾走的緣故還是什麼,她的心竟‘砰砰砰’的跳得如此之快。
肯定不是因為曲景之,對,肯定不是。她這般想著,深吸了一口氣,若不是今早她的問題,也不會知道曲景之就是十年前,她從別人手中救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