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人影踟躕了一下,顯得格外淒涼。疏林道:“你如果想他們,你就去看月亮吧,我試過了,只要你想到你想念的人也在看著這一輪明月,你就會感覺到他們陪在你身邊。”反正她只要想念宛州就會看月亮,這招對她很好使。
對方好像聽進去了,疏林聽著這平息的呼吸聲如同催眠曲一般,很快就沉睡了。
良久,房間裡響起一聲:“若是烏雲密佈,不見明月呢。”自然沒人回答他,他走到床頭,替她將胳膊放到被窩裡,然後停留片刻便離去了。
....
疏林奇怪為什麼她都已經生龍活虎了,荊玉山也不來找她。於是疏林出動,去找他了。丫鬟卻說,他一個人出去了。疏林問丫鬟要了點碎銀說是回來便還她,然後也跟著出門了。
青州城民風古樸,可能是因為有如此幫派坐陣,所以大家和睦相處,小打小鬧小偷小摸不常有。突然看到荊玉山拎著一個酒瓶踉踉蹌蹌走在街上,疏林在攤販那買了一頂斗笠,連忙跟上去。可是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大街上已經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疏林手裡的斗笠只好自己帶上。
“這種人也配回來。”
“是啊,這種人活該他單身一輩子。”
...
疏林聽著街坊的話,連罵帶詛咒也太狠了。可當事人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充耳不聞。依然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向哪裡。
其中有一個婦人吞吞吐吐,“也不能...這麼說...當初是曹家姑娘無情在先。”話一出,疏林目光鎖定了她,竟然還有人幫他說話的,疏林左看右看那夫人的確不是青龍幫的人。
由於他的路線過於長途跋涉,街坊鄰里大多跟一跟就不跟了,最後罵了一聲作為結束語就回去了,這些人也就仗著人多勢眾動動嘴皮子。後來只剩下疏林一個人,本來還鬼鬼祟祟的,看人都走光了,便也正大光明起來。
荊玉山來到一處荒地,疏林爬上山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嘆道: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啊!
疏林上前來問荊玉山:“這是誰的墳啊?”對方不語,疏林轉頭看他見他滿臉悲痛,深覺自己失言了,躺在這裡的人一定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當下便不再打擾他,讓他自己去懷念。疏林便退到了山崖上去看風景吹風。
這場景似曾相識。
從上向下遠眺,青州風光盡收眼底。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疏林看盡萬山紅遍層林盡染。不料那邊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其聲悽然,聽者落淚聞者悲傷。疏林嘆了一口氣,上前將他扶起來坐好然後繼續由他哭。
哭要有哭相,那要扒人家墳的陣仗,像什麼樣子嘛。
聰明如疏林,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她便已經能根據蛛絲馬跡猜個七七八八了。
當初他在疏林面前提了好幾次那姑娘了,應該就是姓曹吧。本來兩情相悅的兩人,約莫後來是女子變了心將他拋棄同別人好上了,然後咱們想不通的荊公子呢就去求人家姑娘回心轉意,但是人家姑娘就如同疏林被綁架時表現的那樣——誓死不從。所有當時他才會說寧死不屈的疏林同那個曹姑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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