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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形同電閃。
在培養“明”這個組織的時候,雪行老人之所以選定夜蘭為暗夜殺手,主要也是看她反應敏捷,出手迅速,巫術學成之後的夜蘭讓雪行十分滿意,他在孤久面前提起夜蘭時,一向吝於贊美別人的雪行,對她的評價是,“其行如風,其速似電”。然而此時,就在夜蘭的劍尖觸及蟒蛇一片堅實光滑的鱗甲後,不但沒有刺進去,反而因為它實在太滑,而使劍身歪向一邊。
夜蘭的兩次攻擊,都沒有傷及蟒蛇分毫,但這兩次明顯的攻擊卻徹底地惹怒了它,它停止搖晃和吐氣,突然安靜下來,張大眼睛看著兩人,在竹葉上只是稍稍站定的夜蘭和海曇,接著就看到那蟒蛇將頭向後一揚,然後一股巨大的風襲向兩人,但這股風卻不是將兩人吹向她們身後的方向,而是把她們往蟒蛇的跟前拉。
也就是說,蟒蛇對她們展開了吞噬之術。
那絕對不是尋常巨蟒,能夠讓雪蓑把八卦陣之一的巽陣藏於它的身體內,必然它已有了巫術力量。剎時,一股從未遇到的強勁腥風瞬間將兩人捲起,帶向蟒蛇大口的方向。兩人身子較輕,如同兩片樹葉般輕盈盈飛去。夜蘭試著對腳底下的竹林丟擲絲帶,企圖用它纏繞住一株或者幾珠竹子,來使自己穩定下來,一般來說,竹子生長多年,其根系是牢固無比的。但她又錯估了一件事情,丟擲的絲帶還未來得及觸到竹枝時,就被蟒蛇口納的強風吸回來。她改變方向又拋了一次,終於絲帶繞住了一叢竹枝,夜蘭沒有絲毫停頓,將另外一隻手迅速拉住海曇的一隻腳踝。
柔柔的一根絲帶勉強拉住兩人,但蟒蛇一次又一次吐納著,巨大的腥風裡,兩人如同一隻忽左忽右的風箏。
“夜蘭,你堅持一會兒!我來試一試。”
呼呼的風聲中,海曇的咬緊牙關,施展了一次攻擊之術,五朵焰苗從指尖流出,在蟒蛇又一次的吸氣中,被吞入它血色的口中。
“好了,夜蘭,我們擺陣。”海曇的話音剛落,就意識到已來不及,吞下巫術之焰的蟒蛇暴怒起來,它瘋狂地扭動著身子,拖曳得它底下那一叢竹林劇烈搖晃起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吐納著氣息。在強風之下,“咔擦”一聲,夜蘭絲帶繞著的那一小叢竹梢竟一齊生生折斷,然後在蟒蛇的又一次吸氣中,夜蘭海曇如同兩小片樹葉般飛向蟒蛇大口。
被巫術攻擊之後發狂的蟒蛇力量尤其強大,那樣劇烈的風,即使身為殺手組織“明”裡的兩大成員,身懷巫術絕技,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只能閉上眼睛等待著被吞入蟒腹。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夜蘭的手,把她迅速帶向一旁。
她能夠感覺到這是一隻男人的手,心裡的第一反應不是思考這個男人是誰,而是海曇的安危,憑著殺手敏銳的捕捉能力,她對著那衣袖之聲丟擲了絲帶。
黎明前的灰濛濛天色中,眼見那一襲桃花衣裙即將沒入巨蟒口中,卻被一根小小絲帶及時給拽了出來。當海曇的腳重新落在蓬鬆柔軟的竹葉上時,立刻喊道“擺陣!”然後兩人不停地變換位置,一面施展防禦之術,蟒蛇變不停地扭轉著輪回般巨大的腦袋,伺機再度攻擊兩人,那一片如同海浪的竹葉隨之劇烈搖晃起來,如巨浪翻騰,在一股股腥風中,無數的細小葉片竟然被生生卷下來,漫天飛舞起來,竹葉紛飛之時,也伴隨著夜蘭和海曇不斷變換位置時的衣袂飄飛之聲。
這一次的防禦之術還算牢固,使得欲再次將她們吸入口中的蟒蛇一次次失敗。
不過如果蟒蛇不停止攻擊,那麼夜蘭和海曇就要一直這樣防禦著,無法脫身。兩人一面施展著巫術,一面思索著脫身之策。這時候,一陣笛聲悠悠響起,清越的,緩慢的,如同魔音一般具有強烈的穿透力。在笛聲中,飛舞不止的竹葉似乎落得更慢了,腳下搖晃的竹叢也晃得更慢了,更讓人驚奇的是,蟒蛇的身子也搖擺得緩慢了,如同染了眠症一般,神情變得慵懶起來,口中吞吐氣息的次數也變少了,漸漸平靜下來,甚至最終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在笛聲裡,它竟然停止了攻擊。
黎明已經到來,海曇這才注意到這片竹葉之海上還站著第三個人,一襲灰衣,手握一支短笛正吹奏著一支極怪異的且她從未聽過的曲子。
這個人,竟然是西涯。
等到蟒蛇停止了鬧騰,西涯放下手中的短笛,朝著夜蘭和海曇說:“還愣著幹什麼?我這支《馭蛇曲》只能降伏它一小會兒,你們不趕緊逃走,還等著給蟒蛇當早飯呀?”
兩人一聽,趕緊飛奔起來,雙足如蜻蜓點水一般在竹濤之上飛速掠過,然後在竹林的最邊緣,一起躍下竹梢。當然隨著她們一起落地的,還有西涯。三人沿著沾滿露水的小路,一起走向晨炊嫋嫋的小村莊。
夜蘭突然停下腳步,摸了一下昨晚當枕頭的包袱,面上一怔,因為裡面少了一件東西,她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她把手伸向西涯,說:“還給我。”
一旁的海曇不明所以,“我們丟失了什麼東西?是不是被那蟒蛇給吞了?”
夜蘭沒有說話,但臉上有微微的怒色,她重複了一遍,“還給我。”
西涯溫和地笑了一下,說:“我救了你們,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謝謝’?”
海曇這才明白,原來方才西涯吹奏《馭蛇曲》使用的短笛,竟然是夜蘭的那支。她亦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說:“西涯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剛才非常感謝你的相救。”
“不用謝,剛才我只救了夜蘭一人,而你,是夜蘭救下來的,所以其實你應該感謝的人是夜蘭。”
“你……”海曇一怒,不過想到自己能夠從蛇口脫險,也是間接為此人所救,所以她又回報了一個明媚妖嬈的笑容,“西涯公子,你到底是來殺我們的,還是來救我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