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聽不得她嘴裡誇得別的男人,就算是隻妖。
“妖族看著年輕,按他這麼大,至少也有百來歲了。”
她還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提到此事,“百來歲才能化人形,可看著也不過像十來歲的少年。”
他握緊她,人的年歲,可比妖短得多,百年便垂垂老矣,可他連數十年...都不會有。
二人回到營地裡,那熱鬧漸漸散去,各自回了自己的帳篷,只剩下護衛軍堅守在外頭,見他們回來,行了禮。
他們的營帳搭起來後,便是支起一個小床,在他們來前就收拾得乾淨了。
只是落在床帳邊的瓷瓶令她詫異,將其撿起,晃了晃,感覺不大對勁。這瓶子不是她的,花紋是有些相似,但做工上也不是同種。
“怎麼?”
她搖搖頭,正要開啟,衡月卻將瓷瓶拿了過去,“明日再看便是。”
“我本以為是我落下的東西,現在看了,也好解了我的疑慮。”
瓷瓶一開啟,如食指長的蟲子突然間蹦出,直直向她襲來,她當即將蠱蟲用拇指扣住。蠱蟲還在瘋狂掙扎。
她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她的蠱蟲。
“之以。”他抽出防身的短匕,“等等!”
他的手快,已經先將蠱蟲砍成了兩半。蠱蟲的兩節身子動了兩下,半條身子衝起,生生咬破了她的手指,拂以一聲悶哼,另一隻手死死抓住它後半段身子,那蠱蟲左右扭動,在她手中滑溜滑溜著就鑽了進去。
“唔......”一陣痛感從手上傳來。
“之以!”他抓住她的手,方才的蠱蟲已經不見了蹤跡,唯有手上留下了一個小孔。和曾經菀錯中蠱的情況一模一樣。
“衡月,把我的瓶子拿來。”她強忍著痛意,冷靜道。
所有的瓶罐都被他翻了出來,在她的示意下,他拿出一個稍大的罐子開啟,一隻拳頭大的蠍子探頭出來,左看右看,最後鎖定了方向,向拂以抓住的蟲子另一半爬了過去。
她一手捏著蠱蟲的一頭,蠍子就開始將它吞食入腹,就算瘋狂掙扎,也只能成為他的腹中食。
“方才的蠱蟲,如何取出來?”雲衡月也有些慌了,他見過菀錯中蠱後的模樣,自然不想她也變成那般模樣。
拂以能感覺到蠱蟲在她身體裡竄動,但凡被竄過的地方,都會有陣陣痛感。
“衡月,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出去。”
方才看來,才認清楚了,這是...誅心蠱。在南巫時,霽初最不屑一顧的蠱蟲,便是此物。一般蠱蟲在餵養了一種毒物後,就不會再改變,只會吃那種毒物。
可誅心蠱不是,無論是哪種毒物都吃,甚至以血液飼養,會使它便得更加陰毒,在她所見過的蠱蟲中,是最陰狠毒辣的一種。
那時霽初還懶洋洋的告誡她,“你這身子,可別讓誅心蠱給碰了。”誅心蠱會吃命蠱,命蠱一死,南巫的詛咒就再控制不住,等待她的也不過只有死亡。
南巫已經追到這裡來了麼?霽初還是把她的身份告訴他們了麼?腦子裡迅速閃過這些念頭,最後鎮定下來,跟著霽初待在南巫這麼久,不過是條蟲子,而且只有半隻,奈何她能?
然而誅心蠱超乎她所想,即使是半條,也能搞得她頭暈目眩,若是它找到命蠱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