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清齋在長輩面前還是備受寵愛的。除了臉上帶個疤,看起來兇了點,且不說國公和溫夫人,連那挑剔的老太太都挑不出他的不是。
君蘭為她上了花鈿,最後一步,她含上口脂,美人就這般誕生了。
盛裝打扮,杏眸帶笑,唇角揚起便讓周圍失了顏色。
只是她正經美人的形象,還沒維持多久,就扶著頭,“君蘭,這些飾物太重了,拆一些吧。”
“那可不行。”溫夫人立即阻止她,“這是你回來第一次參加這等榮宴,你若不打扮得好好的出去,人家還當我們國公府有多寒酸。”
她這首飾盒裡的家當都要全裝上去了,頭直髮沉。君蘭不拆,她便自己拆了。“壽宴是晚上,我這麼早收拾做什麼。”
溫夫人一把將她手打掉,“等會兒跟娘一起出去,看你成日悶在屋裡頭。”
說起來...孃親還不知道她跟宮靖白出去過好幾趟了,什麼遊湖逛街茶館下棋都給來了一遍。
“對了,拂兒,你隔壁那間屋子,收出來都做了些什麼?神神秘秘的,也不許任何人進去。”拂以一回來,就收拾了一間屋子放她的毒物們,自然不能讓人進去,還怕人隨意進去,就在她院子裡那間小雜屋,誰要隨便進去,先杖責五十再說。
“不過是些雜物,孃親就這麼想知道?”
想來要是什麼寶貝,也不會收了那麼一間來放,引人矚目,“不想,等會兒用了早點,就一起出去。”
用早點時,阿荼聽聞此事,也想一起出去。於是兩人行又成了三人行,再帶上各自的婢女,有多了好幾人。
馬車過街去了京城一家絲綢鋪,溫夫人便打算再給阿荼做一身新衣服。兩人就在那挑著料子,拂以聽見身後的人在說著:“這景棣王府也許久未有喜事了,怕是要來沖沖喜,不是說這雲世子,活不了多久嘛?”
她皺緊眉頭,這些人,嘴巴都太閒了麼?
“這新娘子也不知是何方人士,不會是哪個貧窮農家,就買了這新娘來沖喜吧?”
沖喜...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要真是如此,能跟雲世子成親,也是三生有幸了。你看著景棣王府,一嫁進去,可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啊。”
“......”心像突然被戳了一下,疼得難受。命蠱似乎有所感應,開始在她體內動了起來。
她深吸口氣,平心靜氣,她既已退了與他的婚事,他要與誰成親,都跟她沒了關係。
想歸想,卻沒有半點挑布的慾望,腦中徘徊的還是方才聽到的訊息:衡月要與他人成親了。
“掌櫃的,我前幾日定下的衣服呢?”
這冤家路窄的,傅辭緋剛從外頭走進來,就看到拂以站在布料邊出神。一看見她就來氣,她卻笑眯眯的走過去,“溫姐姐,可真巧,你也在這?”
聽這話,吸引了正在看布料的溫夫人和阿荼,看一穿著紫衣的姑娘,向拂以走去,不禁看著她們二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面對她的出現,她就這麼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是啊,我也覺得我和溫姐姐十分有緣。”
“像這種孽緣,一般就是剪不完,切不斷的。”此時宮靖白也不在此,她大可以與她敞開天窗說亮話。
她竟然用孽緣來形容她?她也不願跟她多話,道,“想必姐姐還不知道吧?這醜的人,多打扮成什麼樣,都還是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