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這麼野過,他教會她,如何用最少量的銀子,填飽肚子。
原本覺得,和他在一起,是輕鬆的,是自由的。
可沒想到,那只是他入侵她內心做的準備。最後告訴她:阿拂,我想要那個位置。
她垂下眸,壓低了傘。一旁的小販吆喝著,“姑娘,要來份炒麵麼?”
這條深巷裡,藏著她諸多的記憶。即便早已不記得,那時候,那些人的面孔。可他的面孔,卻從未從腦海裡抹去過。
她蹲下腳步,買了一份米糕。大娘見她好看,多給了她一點。她笑著道謝,咬著米糕走在白雪皚皚的深巷裡。在這裡,她不是溫拂以,也只是一個為了填飽肚子而行走的食客。
幾把傘匆匆在身後交過,她買了塊醬餅,轉身之際,卻撞上身後的人。熟悉的香氣,鑽入鼻中,他一身青衣,肩頭還有些落雪,桃花眸微眯,一手扶住了她,一手拿起紙傘。“這般冷的天,可否讓我同行,擋擋雪?”
兩人對視良久,她應道:“嗯。”
人,還是那個人。在那條深巷,在一個雪天。卻已是隔世。
“阿拂,近來可好?”
“我是想見千白哥哥的,卻總找不到機會。千白哥哥也不來找我,此前說的,都是在糊弄我不成?”
“我豈會糊弄你?不過,我真沒想到,國公府家的千金,還會到這種地方?”
“千白哥哥不也在這?還說我呢。”
“我從通州回來,倒是把這京城逛了個遍。上回無意之下,才發現了這個地方。你倒是早就知道的?”
“不......”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人帶我來過。”
“是麼?”他看著她,笑道:“才多久不見,你倒是黑了不少。”
“......”這惡毒的嘴啊。“我就喜歡出去玩了,我娘也不想管著我了,自然就黑了。”
他笑笑,買了份玉米餅,“上回,我吃了這兒的玉米餅,可比通州的好吃多了。你也嚐嚐。”
那玉米餅被他一分為二,她接過,小小咬了一口,“千白哥哥,通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嗯,很熱,經常乾旱,導致顆粒無收。京城這個地方,倒是好,從不用擔心糧食。”
那時的她,是看不透他眼中的神情的。或許該說,她從來沒看透過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半真半假,也唯有在最後那場大火時,他才是真實的。
心裡複雜到,連玉米餅的味道,都嘗不出半分,只是本能的咀嚼著。
從巷頭,走到巷尾。兩人的足跡,印了長長一路。食物溫暖的香氣,彷彿能暖驅散整個冬日的寒意。
青年走在她身邊,距離得很近很近,不時,就能觸碰到對方。
走出深巷,漸漸遠去的喧囂,換來了兩個人的寧靜。
“阿拂,這西街倒是各路古玩彙集的好去處。你可願同我一起去看看?”
“如此,自然再好不過。”
兩個才走幾步,正要踏入一家古玩店,他突然道,“阿拂,小心!”那個時候,她迅速抱住了他,用那小小的身子,擋住他。
從屋頂飛來的箭矢。穿破了她的肩頭,只聽她一聲悶哼。他抓住了她,“阿拂?”
“千白哥哥…你沒事吧…”她虛弱的聲音問道,還沒得到回應,就倒在了他懷裡。
拂以再醒來時,是在一家客棧裡。身子一動,就感覺肩頭傳來了痛意。奇怪的是,已經被包紮好了。
“千白哥哥?”她試探的叫了一聲。
從外面推門而入的人,見她起身,忙讓她躺下,“你受了傷,就不要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