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造之才。他心裡給阿木下了判定。
彼時厲霜還不知道,阿木已經是兩人的眼線。
韶青的府邸就在城北的朱雀坊,一買下來便著人來將裡邊的佈局重新建造,花上半天時間,裡邊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寢殿裡的床只大不小,夠厲霜在上邊翻上幾個筋鬥。
在溫熱的靈泉裡洗去塵埃,厲霜聽到響動,抬目見韶青端著洗發的工具過來,愣了一下。
“怎麼,霜少爺不要小的伺候?”
“別叫我少爺,感覺消受不起。”厲霜趴在池邊,十分鬱悶。韶青被氣笑,略微用力地掐掐他的臉,等鬆手看到白玉臉上留下兩點花瓣似的指印,又只剩心疼。“那要還是不要?”
“要!”厲霜被溫泉泡軟了,連聲音也跟著軟糯糯的,特別好聽,特別勾人。
韶青得到應允,脫衣衫下水,伺候小主子洗頭發。
對方的銀發不似尋常人微微發黃的象牙色,晃眼看去就似上好的銀線蠶絲,月華一般順著纖細的肩頸滑下,摸上去柔軟細密,手感舒服得畫素色的錦緞。
伺候著伺候著,便到床榻上去了。
再後來,去拿東西的將白回來,也跟著伺候一宿。
再再後來,厲霜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兩條大灰狼心情很好。
好到就算現在有人指著他們鼻子罵傻子,都可以一笑而過忽略不計較。
但是有一件事,是兩人無論如何都不願去說的,那就是魏華的死訊。
當夕陽從窗欞外照進來時,厲霜從床上一把蹦起來,叫道:“我要去宮裡!”
“……”將白本來候在一邊翻話本,被對方的舉動嚇了一跳,話本脫手而出落在地上。幸好這點動靜沒被對方發覺,他將書本撿起來放在一邊。
厲霜扶著腦袋坐在床邊緩了好久,抬眼看到將白,急忙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小主子睡懵了。
將白說出時辰,厲霜揉揉鼻根,光著身子起身。
就在他離開床榻的瞬間,纖細柔韌的完美身軀上已經包裹上了一套華服。
少年長身玉立,嘴裡叼著一根簪子正在紮頭發,在夕陽暖紅的光芒下,如一朵伶仃又清豔的玉蘭。
“魏華出事了。”厲霜說道。他雖然刪了韶青將白的好友,其他人的可沒刪,乍然看到魏華頭像暗下去,地圖顯示在隱龍宮中,心髒揪緊卻又著急。
“壽終正寢。”
厲霜原本在紮頭發的手慢慢放下來,震驚地望向那俊美的青年。
小主子的傷感毫不掩飾,幾乎要溢位來,將白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對他張開雙手。
坐過去靠進對方堅實溫暖的懷裡,感受到對方平穩的心跳,厲霜忍不住閉上眼睛。
將白親吻對方的發道:“霜少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韶青也是。”
“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看花開花落,沒有生老病死和別離,這世上只有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他們用長生給厲霜畫下牢籠,總有一天這些能讓厲霜分心的東西都會遠去,他和韶青就像山巒江河,伴著對方亙古長存。
“若是有一天膩味了怎麼辦?”厲霜埋首在對方頸側,悶聲發問。
不是他悲觀,修士的一輩子很長,有些事情,不好說。
有時就恨不得時間再短一點,最好在愛得轟轟烈烈的時候死去,這樣留在心裡的愛情還是那般最為人稱頌豔羨的模樣。
將白在自己心口取了三滴硃砂似的紅豔鮮血,放進厲霜的心口,沒說什麼。他信任對方,相信對方亦是能明白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