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一道雷光劈下,之前口出狂言的女修慘叫都不及,魂飛魄散,連灰都沒留下。“我還聽說有人方才要上吊?”
“這也是個不見血的好法子。”
那女修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厲霜帶著萬俟歡到旁邊的涼亭裡聊了一會兒,聽說她已經結婚,有了兩個小孩,甚至連孫子都有了,不免訝然。
萬俟歡倒是很豁達,她和厲霜不一樣,對方有大氣運在,而她修行到如此境界,還能有再見到厲霜的一天,便已經知足了。
她看天色已晚,起身離開,臨走時道:“厲霜……景明哥哥,我還是習慣叫你景明哥哥。當初是我娘對不住你,她一直和我說若是有朝一日能再見你,定要親口對你道歉,你若有難我必不會袖手旁觀。”
“如今看來,有那兩人在你不可能有難,我能幫到你的很少。”萬俟歡揉揉鼻尖,又恢複到那恬靜女子的模樣,月光下,她秀麗的眉眼依稀帶著稚氣,是未嫁的姑娘家最美好的模樣,“這也是好事,望君多多珍重,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她踏著溶溶月色走出涼亭,回眸見厲霜身後漸漸出現兩道人影,笑道:“你要幸福呀!”
“好。”厲霜目送那嫋嫋婷婷的背影離去,回頭就見將白滿臉醋意地靠著柱子,似是在生悶氣。
“人家都成婚有孫子了,你還吃醋呀?”厲霜笑問。
將白道:“吃。”
厲霜拿他沒辦法,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一下,“回去再吃。”
旁邊韶青道:“我也吃醋了。”
“回去我給你灌一缸,管飽。”厲霜也在韶青唇上親了一下。
他一手一個,牽著兩人向山腳走去,將熱鬧的宴會拋在身後。
“又準備到冬天了。”厲霜說。他還記得玉遼城年節時華光照夜的飛燈,還有映出一切人間煙火的,這兩人的眼睛。也不知道那處小院的梅花還在不在,開了沒有。
“和你堆雪人玩。”將白應道。
“給你紮飛燈。”韶青也說道。
“好。”
山頂山腳皆是燈火映天,熱鬧非凡,山下整片竹裡館的地界燈如繁星,正如很久之前他牽著兩人走過月下的玉遼城。
唯有山道上一片寧靜,流螢點點。
三人沒有化光禦劍,手牽著手行在山道上,就像從一道紅塵中走向另一道紅塵去,那兩人的手掌寬厚溫暖,令人安心,厲霜覺得一路原本凜冽的山風都溫柔起來。
萬裡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寒梅香。
試問紅塵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