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雖然不說話，鳳眼裡的殺意幾乎要在對方身上灼燒出一個洞來，立刻出門去了不遠處一間獨立的小院，裡邊本是金虹齋用來待客的地方，如今換做龎幼筠的住所。
駱千梅和墨文彥此時都在裡邊陪龎幼筠說話，看到厲秋快步推門而進，兩人俱是一驚。
他們已經從長老那兒聽過厲秋厲夏之前的事跡，面前這兩人雖然還是才是半步踏入修仙門檻的新手，魂魄境界已經是化神高階，就算什麼也不做，只用威壓就能輕易將元嬰期的大能給廢了，金丹練氣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幾人目前的水平，就算聯手也只是給對方送菜。
駱千梅看到對方面容陰騭，下意識就退了幾步，墨文彥雖然有心相勸，但之前是有厲夏幫腔的，讓幾人獨自面對厲秋，就算是他們也有些慌。
那是下意識的對強者的恐懼。
厲秋道：“我有話要問龎姑娘。”
“呵……”龎幼筠一聲冷笑，轉過身去，只留個背影給對方。“我不知道的事情從何說起！”
厲秋也不和她廢話，手一揚，一塊包著錦緞的東西砸在龎幼筠面前。濃烈的血腥味一下子就侵佔了她的鼻腔，猩紅的水漬漸漸將布料染透，淌過石桌，滴落在地上。
“這是什麼！”裙擺被濺上血跡，龎幼筠急忙提起裙擺彈抖掉血液，“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裡邊是之前門僮的腦袋，厲夏將之砍下來之後給姬秀兒送過去，至於姬定遠的，已經擺在姬秀兒的桌子上了。
“這是例子。”
她怒道：“你可知我家老祖是誰！金丹真人龎芝！你要是敢傷我一根寒毛……你居然敢為了一個不熟的人傷我……”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只不過是個懶散無禮的小……”
啪！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在臉上，沒有靈力，只是單純的手臂的力量，硬是將龎幼筠的半邊臉都打得腫起來。
“我沒有錯！他到底有什麼好的！你這樣護著他！”
啪！厲秋的眼神從始至終的冰冷，一點溫度也沒有，與之前在大青山中對她沉思微笑的少年判若兩人。
“你早晚要被他拖累，那個人對我一點禮數都沒有……”龎幼筠捂住自己紅腫起來的臉頰，她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居然忘了用靈氣護體，任對方甩了幾巴掌才想起來。
厲秋在石桌邊坐下來，龎幼筠看著對方的面容，彷彿又回到大半年前兩人獨自困在山洞裡的時候，對方難得和她說些話，雖然不多，她卻很開心對方的目光裡終於有了她的身影。
明明自己是為了他好……對方處處都顧著那個厲霜，將自己的驚才絕豔埋沒在那奴隸模樣裡。
“你不瞭解厲霜，你也根本沒打算了解他。”厲秋無視對於眼中的驚喜，緩緩說道，“你會女紅和下廚麼？”
嗯？龎幼筠道：“本小姐怎麼可能會那種東西！那些都是凡人女子該幹的活！”
“我這身衣服就是厲霜做的。”厲秋抬起一邊手臂，向她展示自己袖口上精緻的繡花還有肩上的臂甲，“這些都是他一針一線親自裁縫出來的。”
“不僅如此，我們三個的飯食也是他做的……”厲秋又問道：“你會為你的奴隸擦鞋麼？”
龎幼筠這回並不急著搭話。
“你會替你的奴隸去下跪求人，甚至去死麼。”
“我……”龎幼筠看著對方平靜的面容，硬生生忍下來，她就不信這些厲霜全都做過！
“你只不過是個仗著身份耍性子的大小姐，憑什麼說別人的不是啊。”
厲秋的眼神冰冷荒涼，對上她，盡都是鄙夷，“你真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