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金虹齋現在已經被人收編啦!不再是金虹齋了,被劃進散修會的地盤裡啦!”
靠窗的桌子,有兩個看似散修的人在交頭接耳,其中有個人將銀兩扔到櫃臺來,朝掌櫃的問道:“掌櫃的,這是怎回事?”
掌櫃的自然也不清楚詳情,但是據說鬧過金虹齋的那一夥人現在都在他的院子裡待著,他就算有心八卦也不敢亂說什麼。“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呢。”
話音未落,門外雨幕間匆匆闖進來幾道人影,居然都是朝廷官家的打扮。
那群人除下避雨的鬥篷,赤紅的官服上披著刻有麒麟的軟甲,一看就是比荊江城中的官家地位還高,不是從玉遼就是從帝都來的。
八位新客紛紛找地兒坐下,店中小二殷勤地給幾人看茶,其中一個道:“掌櫃的!請問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厲夏’的小少年?”
“厲夏?這……”掌櫃的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和盤托出。對方口中的厲夏是比官爺更難打發的存在。
就在他還在思索如何回答之際,通往後邊花園的門簾被撩起,一個佩著長短雙刀,紮著利落馬尾的少年從後邊走出來,那幾人看到他佩刀上的玉符,眼睛一亮,“刷”地站起來朝他道:“三統領!”
“你們來得有些晚。”厲夏朝幾人揮揮手,那群五大三粗的漢子重新坐定,為首的道:“王爺一得到通知便派我們來了,只是這幾天都是雨季,車馬實在是不方便。”他一個八尺大漢,對著身高個頭都差了他許多的少年畢恭畢敬,無一絲不滿。
“也罷。”這群人都是普通人,憑快馬來到這兒也需要些時間。
“金虹齋裡邊的人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一些東西比如金銀地契你們盡可全都接手,強劃出去的田地盡快歸還給原主。”厲夏將一個木箱拿出來,這些便是金虹齋這些年來強佔別人的田地的地契。
修仙之人到底還是人,只要身在紅塵中,一些貪欲就不能免俗。
即使身懷靈力,壽命遠比凡人更為長久,又有誰會原因忍受自己缺金少銀地過活呢?
裝點門面,壯大家業,獲得修仙資源等等事情,並不是空有實力就能辦到的,還需懂得經營。
而金虹齋的經營之法,從他們對溫府的手段就能看出來,當真是不太人道。
因此金虹齋被滅的時候,整個荊江城周圍的普通百姓居然無一人反對。
“什麼?為何金虹齋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了?!”原本還在討論拜訪金虹齋的散修站起身,其中一個梳著道髻的中年男子道:“官府怎麼會突然對修仙門派下手?!還是你們早就在打金虹齋的主意?”
金虹齋在荊江城百載風雨不倒,後邊又有妙音谷撐腰,荊江城的歷屆官府無一不是盡力與他們打好關系,怎麼突然……
“那又如何,你們修仙者不就講究個成王敗寇麼?”
厲夏看到那兩人似有為金虹齋抱不平之意,走近幾人道:“與一些散修慣常殺人奪寶的行徑沒什麼兩樣,就是一次性殺的人多了些罷了。”
厲夏輕描淡寫,就定了金虹齋上下包括齋主在內近百人的生死。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意見?”他問那兩人。
懾於少年氣勢,兩個散修不敢說話,匆匆結賬離開。
他們倒是有意見,但一遇上那明晃晃的永安鐵衛玉符刀穗,那些即將出口的斥責與不平,盡都化成血水吞進肚裡。
這個人,身後站的是朝廷,還有鎮寧王。
彼時太庚的朝廷興起一股“人治”勢力,由鎮寧王牽頭,開始在暗地裡清理一些不服官府律例約束管教的散修。
對方一席話,輕易會直接給他們蓋上一個“反叛朝廷”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