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來時怕有人進去打擾厲霜,因此鎖了院門,此時將門開啟,司雲淵學著幾人的做法將鞋子脫在廊外,進去坐在床邊,將那丹藥給厲霜喂下去,就在旁邊守著對方醒過來。
誰知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厲霜也未醒,厲夏兩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多了那麼一絲耐人尋味。
隱龍宮的丹藥,不過如此。
連司雲淵也有些吃驚,伸手點住厲霜眉心,法訣一掐,靈力灌輸其中,一查之下面露遲疑,有些不確定地道:“一切正常,並無魂魄確實等其他問題,只是睡著罷了。”
“嗯。”厲秋又聽到千篇一律的診斷,臉上平靜無甚表情,起身道:“司公子,時候不早。”
司雲淵不是那等不會看人臉色之人,朝床裡的小孩深深作揖,轉身離開。在他看來,那小孩形容尚且幼,生得是眉目如畫,聽柳上元說武技不俗,之前的靈根亦是頂好的,若能登仙途,未來一定大放異彩。
兩人將司雲淵送出院門,早已準備好行囊的澹臺正青急急湊過來問,“恩人可醒了?”他本來還以為能玩個兩三年,奈何還是被趕去修行了,因此心情並不怎麼好。
厲夏道:“不曾。”
“可惜,不能再和恩人說說話。”澹臺正青看起來渾,實際裡比誰都清明,知曉自己這次是非去不可,對那兩人道:“本小王就此告別,先行一步去隱龍宮。”
雖然之前司雲淵早已言明,聽到相處已久的玩伴要離開,兩人心裡還是一凜。
澹臺正青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到玉遼,到時候正式的拜師禮一過,潛心修道不能玩耍嬉鬧,這渾慣了的小王爺能熬得住麼?厲夏還想再問,看到澹臺正青認真的眼神,又將話咽回去。小王爺藏拙之事他早已猜到,當日若不是他出言敲打眾門派,恐怕兩人帶著厲霜難得安寧。
“去吧,祝小王爺仙途坦蕩,咱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厲夏笑道。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厲秋對澹臺正青雖不若厲霜上心,卻很是照顧,能讓他說出一句祝福之話,澹臺正青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他是記下了。
澹臺正青笑彎眉眼,動作利索地爬上白鶴,全然沒有早上在騎射課上的笨拙。小王爺向來是個靈活的胖子。
司雲淵牽著白鶴對兩人說道:“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白鶴清嘯一聲,載著兩人一同升入空中。
王府眾人看兩人披星戴月乘鶴而去,都有些惆悵,鎮寧王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返回書房,厲秋厲夏兩人也回到房裡,目光落在床上,隱含憂色。
離別總是來得突然,十幾歲的少年已經知曉了生死離別,很怕自己的同伴就這麼一直沉睡下去,再也無法醒來。
“等下去,一天不醒就等一月,一月不醒就等一年。上好的靈丹妙藥灌下去,他遲早會醒。”厲秋拍拍厲霜的臉頰,沉聲說出與他的身份年紀全然不搭的話來。
厲夏一愣,知曉向來好脾氣的夥伴到底也著急了,嘴唇勾起一抹微笑,到底也沒說什麼。
兩人晚上守著厲霜左右睡下,厲秋給人掖被子,之前司雲淵留在厲霜枕邊盛藥的盒子還在,他拿起來正想扔掉,又鬼使神差地開啟。裡邊是一兩個夾絨的小棉墊子,蓋子開時掉落下來,裡邊有一張紙條也跟著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