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像自己的朋友被別人搶走,不和你們玩的感受嘛。”赤宸說完,才發覺這句話由他說出來有些怪,曾幾何時他也對一人有過這種別扭的感覺,只可惜他此時已經和對方形同陌路,即使同在玉遼,也很少碰面。他背朝三人躺下:“睡吧睡吧,我都困了。”
厲秋皺起眉頭,他可沒把厲霜當成朋友看,少爺就是少爺,哪能和兩個下人做朋友的。他倒在榻上,瞧旁邊厲霜睡得死熟,伸手牽住對方的手。
手裡的小手掌軟乎溫熱,厲秋摩挲了幾下,腦海中盡是厲霜與赤宸打鬧的情景,心裡鬱郁,一點睡意也無。
迷迷糊糊熬到半夜,厲秋發覺身邊有人起床,睜開眼才發現是厲夏。
厲夏坐起來打了個呵欠,看幾人都沒醒,將衣服穿上,起身蹬著布鞋,緩步向向院子外邊走去。
夜晚的王府空寂冷清,簷下廊邊燈籠微搖,恍若星辰落進那琉璃飛簷,金紅色燭焰被蒼黃色的薄紙圍護當中,暖暖的燭光碟機散了幽夜裡幾縷寒意。
厲夏抬頭看到天上一輪皎月灑下漫天清輝,順著白日裡的記憶走到那種著靈根的花圃邊,花園內外,風移影動,夏花紛繁,正是珊珊可愛。
之前他就覺得奇怪,照理說赤宸是跟著厲霜進入巷子,發現陣法也就在這幾天,加上要嘗試複原法陣,其中人力財力定然花費不少,這一點靈根由這麼多上品靈石供養才長到米粒大小,窮人巷蟄伏定然不止數月之久,最近如此大肆搜刮幼兒,定是裡邊有更好的靈根需要灌溉。
“清和。”厲秋從陰影中走出來,他近來不再叫對方“小二”這個小名,兩人現在都算是正兒八經有名有姓的人,一些稱呼上的習慣得改過來。
厲秋蹲在花圃邊盯著那隻嬌弱的靈根,“我們想的一樣。”
厲夏點點頭,今日在花園中那番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們可不像厲霜那麼好誆騙。
“若是朝廷和修士結盟一起討伐這處地兒,搜出來的靈根你說歸誰所有?”厲夏撿了一處幹淨的石凳坐下來問。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蟄伏在玉遼,修仙門派和朝廷居然毫無察覺,非要等到小王爺被抓才派人調查,很難說不是為了坐享其成。
朝廷裡擔任官職的修士資質大都是中等以下,除開赤宸這等不知實力之人,若不再想方設法壯大己身實力,實在很難與門派達到相互制衡的目的。
他今天有意觀察墉震大街上報名的人,大多數測靈根都是隱秘進行,但並無妨礙,只看那些測試完的人的表情也能知道結果不盡如人意,由此可推斷,上好的先天靈根真是可遇不可求。
靈根這種東西不像金銀財寶是身外之物,那是普通人和資質普通的修士都趨之若鶩的東西。等兩批勢力端了窮人巷,與其說要論功行賞,還不如說先到先得,裡邊一大批靈根可能就要被瓜分完畢,
聽今日鎮寧王隻字片語,想必朝廷早就花大精力盯著那處,對方言及之後針對邪修之事皆是以朝廷為主,眾門派從旁協助,看來對其中的東西是真的勢在必得。
那些修士也等著這批靈根。
現在就要看這批靈根到底鹿死誰手了。
厲秋知道對方想的一向比較長遠,他不想思考那麼複雜,沉聲問:“你說能不能找到適合霜少爺的靈根?”
厲夏摸著下巴,有些頭疼,“那也要我們兩個有命活到那個時候,能分一杯羹再說。”若是隱龍宮能在行動中搶佔先機,是不是意味著柳上元收獲靈根的機會更大一些?“若是想辦法讓柳上元參與行動,憑柳上元對霜少爺的護短,定會想辦法將最好的靈根給留下來。”
說是這麼說,可是怎麼實施才是難處。
首先他們得聯絡到柳上元,其次便是目前玉遼城中修仙門派不止隱龍宮一家獨大,真的爭搶起來,撕破臉反而不美,到時候朝廷在一邊趁火打劫,隨便尋個由頭將靈根作為贓物收去,那就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