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起毯子蓋在他腿上，這親暱的關懷柳府統共也只有三人享受過。她拍拍厲霜周圍翹起來的毯子，溫和地說道：“乖孫的病可好一些了？”
“已經好了許多。”在厲霜看來，自己救人完全就是承柳上元的救命之恩，現下恩怨兩清，是該有一說一了。對方這麼親暱，無非就是想讓他當靶子引出柳府內鬼。
他開啟書問道，“太奶奶還要聽書嗎？”
柳太夫人道：“不急，之前因我身子不好，未能多關懷你，還要累你為我解毒而奔走，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不妨事。”厲霜笑了笑，“這是孫兒應該做的。”
“你可知為何我總希望上元續弦另娶麼？”
“府中人丁少。”厲霜老實回答。
“這也是其一。”柳太夫人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整理措辭。“柳家身為玉遼城的世家大族之一，經商走貨，販賣的不只是貨物。”
不只是貨物？厲霜腦仁疼，深諳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想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柳太夫人拍拍他的手，臉上全是懷念，“這事連上元都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想說與你聽。”
不，我不想聽。厲霜知道面前的老人需要一些傾訴的契機，忍住搖頭的沖動靜待下文。
有些秘密不需要被保守得太久。
“柳府商路之大，遍及淳洲，歷代家主在上任之前都要走遍大陸上任意一個國家，一是為了完善大陸的圖紙，二是為了檢視當地國力民情，編纂作書，送回朝雲帝都以備當朝帝王訂制策略時參詳。”柳太夫人目光落在厲霜手上的書本，“這本也是柳府下人所著。”
厲霜翻開手中的地理風物志，果然作者姓柳，署名為仁仙。
“若是家主扶不上牆，便是真的落沒了。柳府沒落，為了使暗哨不被暴露，府中老少少不得會被人滅口。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柳太夫人說道：“我無意阻攔上元登仙證道，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柳府沒落。”
她揮揮手，便有兩個侍女抬上黃金萬兩，放在厲霜面前，“你前幾日大鬧花街，柳府少爺的名頭已經傳遍大街小巷，若是上邊真要有人追查，你和你的兩個小跟班都是逃不過的。”
厲霜眼神晦暗，抓著書籍的手指收緊幾分。合著他還要幫這幾個娘們催柳上元生孩子不成？！
“若是有門派能收留，又當如何？”想起一些修仙門派，厲霜問。天大地大，他還真不相信有人能找到他。
“普通門派也是與朝廷交好的，更何況一些修仙大派。”柳太夫人笑起來，又從腰帶上解下一塊牌子放在厲霜手心，“這塊牌子是我柳府的信物，你拿著它到今後任何一處柳府的門店，都會得到最大的幫助。”
那塊翠玉牌上雕柳葉，內裡有一股淡青色光點在躍動，拿來把玩倒也覺得可愛。厲霜毫不客氣地將黃金玉牌收進系統揹包，笑道，“太奶奶，這忙我幫不了，您還是自己勸著爹爹吧。”這老人還以為他是尋常小孩呢，三句兩句就被嚇怕了。
柳太夫人也不惱，又和他聊了一陣才放他離開。
厲霜逞完強回到院落，索性什麼都不想，除盡累贅的衣物後遊魚一般鑽進被子裡。
他好歹也是個唐門刺客，又有系統在身，能不能易容？
開啟系統，意外的是自己的人物屬性邊上居然多出了聲望一欄。
這聲望功能又是在什麼時候趁他不注意悄咪咪地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