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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口子是實在人,盡管谷丙在水城把這裡的生意料理得非常好,銷售額都是日日遞增的,但是他們都是識趣的人,並沒有因為自己事兒做的好,就居功自傲,借機跟徐芙寶要求僱丫鬟下人伺候自己什麼的,所以店面裡的事兒鶯兒不管,這後堂的事兒都是她在負責的,做飯洗衣裳,她都是挺著大肚子去做的,一點不矯情。
對此徐芙寶心裡也是有數的,看著她蹣跚而去的背影,心裡琢磨著,等去找了孫吉文老闆幫忙,還是給她們僱一個老媽子,別個不說,這谷丙是個孤兒,也沒什麼爹孃照拂,等鶯兒一旦生下了孩子,那誰來伺候月子?
谷丙很快就急急地趕來了。進門就給徐芙寶跪下了,“小姐,是小的不好,小的沒照顧好少爺,讓您操心了,您罰小的吧!”
徐芙寶急忙近前去把他扶起來,“谷丙,你不需要自責,那小子的錯,怨不得你!”
“可是,小姐,是我太忙了,也沒時刻跟在他身邊,所以才導致他染上了賭癮!”谷丙還是面色慚愧。
“唉,這都是命裡註定的,他有此一劫!你呢,也別再自責了,我來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他要不學好,就是在東馬城,在我的眼皮底下,照舊學壞,所以,這做人做事,埋怨別人是不可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決定選擇,怨不得人!”徐芙寶這話一說,谷丙那邊一鞠到底,“小姐,小的這輩子跟著您,真是老天照拂,小的有福啊!”
“唉,我有什麼好、這不連自己個兒的弟弟都教育不好!”徐芙寶苦笑。
“小姐,您剛才不也說了,少爺的作為是少爺的,不是您教導不好,是他自己要學壞的,咱們現在就想想怎麼把他給拉回來!”鶯兒來了,她去前頭鋪面上叫了谷丙一聲,谷丙應聲往回跑,她在後頭慢慢走,這走到現在才走到。
“唉,好吧,谷丙,你有什麼好的法子?”徐芙寶問道。
“這個……小姐,小的想了幾晚上,想到了一個法子,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你說……”
“咱們可找一個賭術很高的人,讓他去跟少爺賭,少爺如果輸慘了,最好是輸掉什麼手指啊,什麼腳趾之類的,當別人真的要砍他的手指腳趾的時候,我想,他嚇也該嚇醒悟了吧?”
谷丙這話說完,徐芙寶陷入沉思、這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上哪兒去找賭術高的人?再說了,萬一找到了,順慶見他賭術那麼高,再一門心思要拜師學賭術呢?再萬一,那人答應了,那可怎麼辦?
“小姐,這人選呢,咱們不能隨便找,咱們得找那種金盆洗手不幹的主兒,但凡賭徒洗手不幹了,那一定有事兒,這種人攤上事兒逼著戒掉了賭癮,那不正好教育了少爺?”
谷丙的這番話,讓徐芙寶認為這事兒靠譜。
是可以找一個回頭的浪子,讓他現身教法,讓順慶明白,做人不能光靠著異想天開去發財,而是要腳踏實地地幹活掙飯錢。
“可是真有這樣的人嗎?”徐芙寶問道。
“呵呵,小姐,還真有!”谷丙訕笑一聲,道,“其實小的早就託人打聽了,水城還真有這樣一主兒,這人姓孫,叫孫金銀。”
這話說完,徐芙寶險些樂了,還有人叫這名字的,不知道到底是他爹到底是要多喜歡金銀這種黃白之物,才會把親生兒子的名字起名叫金銀。
“小姐,小的也是聽別人說,這金銀打小就聰明,出名的那種聰明,讀書就跟吃書似的,甭管是什麼詩句,到了他那裡,只讀一遍就能給你全背下來,而且還能倒背如流,您說說,這等人物若是好生地在讀書上發展,那將來就是金科狀元,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啊!”谷丙說著,就感嘆道。
“可惜,他沒有珍惜老天爺給他的這份腦力,反而是將自己的小聰明都用在了賭博上,說來也是怪異,他逢賭必贏,可是,每次賭完了贏了錢拿回家去,他家人必然先遭殃!這事兒發生的多了,家裡人就對他有怨氣,說他只顧自己舒坦,日日地去賭場快活,沒有在意家人的死活,他爹孃尤其是恨鐵不成鋼的,對他也是很不好!他一琢磨我留在家裡,成天當萬人嫌,也是夠了,還是走吧,出門去,只要我能賭錢,那還愁養活自己嗎?所以,他離開了家。這一離開,那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根本就無人能阻攔得了他,他幹脆吃住在賭場,每次只要贏錢了,他就好吃好喝,若是遇上那天,光輸不贏,他懊惱之極,但也只能是餓著肚子了,沒別個法子。”
“這一晃就是十年過去了,他在賭場裡落得渾身沒有二兩肉,走路都氣喘籲籲的,這且不說,他聲名狼藉,根本也沒那家姑娘肯嫁給他,所以直到把他爹氣死了。他爹臨死前找人去叫他,他也想回去給親爹出殯,可是那些賭友不幹,說什麼,哪兒有贏了錢就跑的道理,還你爹死了,你有爹嗎?”
“這些話把金銀說的啞口無言,只好照舊留在那裡賭博!他爹臨死都沒見著他一面,後來他哥哥找到他,遞給他一把鑰匙,說爹沒了,這鑰匙是爹留給你的一棟宅子,爹說了,什麼時候你揮舞了,想要好生過日子,那就娶一房媳婦,只要你媳婦娶進家門,那這棟房子的鑰匙我就給你,不然,你一輩子娶不上的話,那這房子就歸我兒子所有!”
金銀一聽,當即就烤哭了。
十年前他從家裡跑出來,那個時候還認定全家人都討厭他,當他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直接拔掉,所以,他才琢磨著,還是我自己先跑了吧,省了他們對我動手!
如今,聽大哥這樣一說,他才知道,親爹就是親爹,哪兒有不對自己兒子好的?
金銀到老爺子墳頭上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天,等從墳地裡下來,見自己大哥還在路邊候著呢,不覺更難過,“大哥,你咋不回去?”
“我等你呢,兄弟,你可不能再耍錢了,咱爹臨死是帶著遺憾走的,難道你也想讓咱娘也如此嗎?你是家中最小的,我們都疼護你,可是,你也得疼護疼護我們,不要再去耍錢了,就當大哥我求你,好不好?”
金銀淚如雨下,抱著大哥,就哭,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得你們生氣擔心,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沾染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