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坐在地上,痛哭,喊著說,孩子都是吃了這家鋪子的藥材才變成這樣的,如今孩子馬上就不成事兒了,這老闆得負責,她要扯了這藥鋪老闆去縣衙找大老爺評評理!
藥鋪老闆也是哭唧唧的,道,“你這孩子本來就沒救了,是我好心給他開了靈芝,雪蓮,讓你拿回去給他進補,這孩子身體虛弱,補一補,那就是不能醫治好他,也可以讓他多活些時日,我可沒說,一準兒能保他好起來啊!”
他的話一說,那婦人更不幹了,說什麼也要拉著他去縣衙。
藥鋪老闆急得甩開她,“你這潑婦,撒什麼潑?”
“你……你給我們開了那麼昂貴的藥方,說了,只要孩子吃下了那些藥,身子骨就會好起來的,如今,他卻更重了,眼見著不成了,你……你這是害人!今日,你若不能把我兒子治好,咱們就公堂上見!”這婦人也是極度悲痛欲絕之下,已然是失去了理智,站在那裡,跟比她高一頭的藥鋪老闆對峙。
“你……你這就是故意攪鬧,沒聽說,吃補藥還能吃壞人的,這理兒就是縣爺也明白!”那藥鋪老闆振振有詞。
徐芙寶近前,掃了一眼那婦人懷中抱著的孩子,繼而眼神抬起,“老闆,你說的還真是……不對,這補藥用不好了,還真是能害人死命!”
她這話一說,那老闆頓時不樂意了,沖著她瞪眼珠子,“你哪兒來的臭丫頭,敢在我跟前胡言亂語,來人,把她給我打出去!”他一喊,立時就來了幾個後院家丁。
“我看誰敢!”須臾間,橫五帶人進了屋子,沖著店老闆低吼,“連杜公子跟前你都敢嘚瑟了,薛大缸,你還真是膽子肥了!”
啊?
杜公子?
薛大缸沖門口一看,見那姑娘身後跟著一位翩然公子,看那公子眉宇間可不是正跟縣爺類似嗎?他頓時嚇得不輕,急忙出門來,對杜縉鳴抱拳施禮,“杜公子歡迎歡迎,裡面請!”
說著,就恭恭敬敬地給杜縉鳴作揖,說好話。
杜縉鳴不屑地冷哼一聲,“薛大缸,你知道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子,本公子越是覺得你小子心虛!”
“杜公子,咱……咱沒啥好心虛的啊!”薛大缸神色驚惶。
“哼,你沒啥好心虛的,那我倒是要問問你,就這等小兒不過是得了傷寒,你就給人家按照大人的量進補,這樣的舉措一個小嬰兒那裡受得住,他如今變成這樣,你說,你有沒有責任?你說你那補藥能不能吃死人?”
徐芙寶怒斥道。
“這個……杜公子,小的並非想要害人啊,小的都是為了研究藥丸……”薛大缸說了,完全是竹筒倒豆子型的的,沒等著杜縉鳴再深問,他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全說了。
原來這婦人抱著孩子來的時候,他也查出來了,孩子就是得了傷寒,再加上那天這婦人回孃家,晚上回來的晚,走在路上被一隻野狗追著咬,幸虧有同村人看到把野狗打跑了,救了他們娘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人救是救了,但第二天婦人就發現,孩子跟之前不一樣,之前孩子雖然還小,不會說話,但那小眼睛卻是活泛的,還時不時地跟著娘親在那裡哼哼呀呀的,貌似想要說話,但打那時起,這小兒就不說話了,而且更不吃東西了,眼見著一日比一日的消瘦,到後來,竟發展成了昏睡不醒。
婦人的丈夫是個做買賣的,出門去進貨有日子還沒回來,只留婦人一人在家帶著個孩子,不曾想,孩子卻被她帶成這樣奄奄一息的樣子,急火攻心之下,這婦人就上門來鬧騰這藥鋪老闆了。
“你……你這就是害人,我要去告你,孩子若有個好歹,我一定要你償命!”婦人哭喊著,坐在地上,懷中小兒被她抱得緊緊的,卻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