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看看你那小心眼,我就是誇幾句老二,那又怎滴?當我還會……”這話沒說完,裡長那邊臉色卻好看多了,他琢磨,對啊,我怎麼著也是堂堂的裡長,不管在村裡,還是在縣爺跟前,那都是說得上話的,就老二這種,怎麼能比得過我?
“真是……”宋氏沖著他拋了一個媚眼,而後兩人都是悄無聲息地笑了。
旁的人對於這位一向自傲的裡長娘子習性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也沒注意這些,依舊是該吃飯的吃飯,該幹活的幹活,滿院子忙活起來。
正在這時,忽地就聽到有人驚呼起來,“哎呀,你們不能抓他,他犯了什麼錯啊?嗚嗚,爹,娘,你們快來啊……嗚嗚……這是咋的啊,咋就一回一回的不順當啊!”是個女子。
“好像是陸家老大娘子……”狗剩娘耳朵尖,隔著一戶宅院,也聽出來這哭喊的人是陸伯財的媳婦安淑媛。
“怎麼回事?”陸仲清放下手裡抱起的石頭,側耳傾聽。
果然,緊跟著就是陸老倔的聲音,“五爺,這是咋回事?誤會了吧?我家老大沒惹禍啊!”
“哎呦呦,可是不能這樣欺負人啊?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抓人啊!”陸王氏的哭嚎聲比安淑媛來的更尖銳,聽得人周身一陣陣起雞皮疙瘩。
這邊院子幹活的人都停住了。
一個個納罕地相互對視,都弄不懂,陸老倔家又出啥事兒了?
緊跟著狗剩就從外頭進來,小子驚覺覺地跑進來,壓低了嗓音跟他爹說,“爹,那……那些縣衙的人說,在麥場上縱火的人是陸大伯……”
啥?
頓時眾人驚掉了下巴。
有這可能嗎?
再咋說,那陸伯財也是陸仲清的親哥哥啊,這親大哥哪兒有狠心斷了弟弟的活路的,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眾人呼啦啦就湧入了陸老倔家裡,果然見院子裡橫五手下的兩個差役已經把陸伯財給控制住了。
陸伯財耷拉著腦袋,看不到臉色,仔細的人能看到他的雙腿是在微微發抖的。
陸家大娘子安淑媛抱著他的腿,被他拖在地上,說啥也不肯鬆手。
跟串糖葫蘆似的,陸王氏則是拽住了安淑媛的衣角,大抵是蹲在地上累,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來人啊,快來人救命啊,官差無端端抓人啦!”
橫五的臉色鐵青。
他在縣衙當差也有年頭了,這是第一次被兩個娘們給困住了。
這一老一少兩個婦人,打不得,罵不得,逼得他的兩個手下,一左一右挾持著陸伯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進退兩難。
場面一度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