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哥,真是謝謝四大爺,謝謝你了……”陸仲清站起來,一臉真誠。
“嗨,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來,都是一家人,謝啥?快點吧,天快黑了,咱們抓緊時間把麥子運回去……”陸建業說完,就開始貓腰往車上裝麥子捆兒。
陸仲清跟陸雲舟他們也都一起幫忙,很快,一牛車就裝滿了。
“舟,你跟你娘在這裡收拾一下,把麥子捆兒往地邊再挪挪,我去麥場上卸麥子……”陸仲清說道。
“嗯,知道啦!”陸雲舟應聲後,陸仲清跟陸建業就趕著牛車回村了。
半個時辰後,陸仲清一個人趕著牛車回來了,“原本建業哥還要來幫忙,我沒用,他們家今天也割麥子了,累夠嗆,我讓他回去歇著了!”
“嗯,建業哥……是個好的!”羅惠瑛眼底有些濕潤。
往年他們累死累活的,還沒人幫,誰會幫他們啊,就陸老頭那人緣,在村裡可是不咋地,尤其是陸伯財一向都是個只進不出的,滿村子裡便宜佔盡,卻對左鄰右舍苛刻冷漠,別人都對他老多意見了,哪兒還肯幫忙?
現下終於好了,陸老二從老陸家分出來,他的好人緣這回算是見了效果了。
一家人七手八腳地把田裡的麥子捆兒都裝了牛車,足足運送了四趟,這才算是把一塊地的麥子都運送完畢了。
到了麥子上,狗剩爹也在,對著陸雲舟就喊,“老二,我真是服氣你了,河西開荒的地你都能種出這樣好收成的莊稼來,這種地大拿的名號真就非你莫屬啊!”
“嗯,我也服氣,二哥,你是這樣的!”石崗也豎起大拇指。
河西那是什麼地方?
往年只長亂草的地界,誰也不稀要,荒廢了這些年,被陸雲舟拿來調整了幾年,今年的收成就如此之好,不能不說,這就是能耐,種地的能耐。
陸仲清不好意思地笑著跟大家說笑,“我也是碰巧了!”
“碰巧?那咋老天不讓我們這些人也碰巧一個呢?老二,你甭謙虛了,以前你在老陸家那是被人鉗制著,沒有發揮真正的本事,現在你啊,可算是揚眉吐氣,施展拳腳,惠瑛啊,你們就擎等著跟老二過好日子吧!”狗剩爹說道。
“借你吉言哈!”羅惠瑛對於自家男人的本事也是蠻佩服的。
轉頭就一臉崇敬地看著他,陸仲清的目光收進了女人的這種眼神,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整日的辛苦都不見了,唯有愉悅。
把麥子捆兒都垛好了,等著全部麥子都割完了,再一起打出麥粒來。
忙活完,天也就黑透了。
麥場上是掛有燈籠的,裡長陸文昌也安排值夜的人,這麥場上的麥子是全村人一年的吃食兒,可是馬虎不得。
安排著值夜的這個人叫劉颯,是個光棍漢,年近五十,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自小爹孃就死了,被村裡人東家一碗米,西家一塊饃饃的養大,成年以後村裡分給他一塊地,他一年種來,只顧混個人溫飽的,哪兒還有餘錢娶娘子?時間久了,也就把個人的事兒給耽誤了,至今還是單身。
他這個人呢,知道感恩,不管多苦多難,從來都沒想著離開村子,執意留在村裡回報大家對他的養育之情,所以,這平常日子裡,甭管誰家有什麼事兒只要是招呼一聲,他就去了,別個倒是也不用,管頓飯,給壺酒喝就成!
他好喝,這不是秘密。
但好在,還算是有數,喝高了就回去歇著,這些年也一直沒出現什麼耍酒瘋的事情,所以村民們也就包容了他,過年過節的也都會臨著班兒地叫他回家一起過節,也就是多一雙筷子一個碗的事兒,鄉下人品行淳樸,誰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