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胡腦子的,這翻新房子那是她應該做的,但房子的主人不還是你嗎?你說了算,你說讓誰來住,誰就能來住,你說讓誰滾,誰就得滾,這事兒有啥問題嗎?爹昨兒個還誇你來著,說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是爹的翻版兒,咋現下你就慫了?”
“我……”陸仲清臉色黑了,腦袋也耷拉下了,這慫不慫的,也不能喝頓酒,就把家送給別人了啊?
可文書在那裡擺著,手印他也按了,這反悔似乎也來不及了,不由地嘟囔一句,“那我住哪兒啊?”
“二哥,你甭擔心這個,我跟你弟妹都商量過了,東廂房留下來給你住,你一個人呢,住得大了,也壓不住,這壓不住的房子就會欺人,所以,那東廂房你住著正好!”老三陸叔桐說道。
“哦。”陸仲清在陸老倔的注視下,沒了聲兒了。
旁邊有圍觀的人都在癟嘴了,都小聲議論著道,“這陸老倔跟陸老三真是壞了良心了,不然能把老二灌醉了,饒了人家一座院子嗎?這宅子可是人家寶姑娘一手給翻新的,他們老陸家誰出力了?沒出力沒出錢的,這甘甘地撈下了一座宅子,也太黑了!”
“就是,這陸老倔夠狠的前腳唆使陸老二把惠瑛他們趕出去,後腳就昧下了人家的宅子,這一手可是夠黑的!”
石崗搖頭了,“寶姑娘就不能太好了,太好了就被人算計,別個不說,我都想要過去把陸老三揍一頓了,什麼玩意!”
“就是……這陸老倔一家沒個好人,陸老二也是個渾的,糊塗到姥姥家了……你們等著瞧吧,陸老二沒啥好下場!”桂花嬸子說道。
“嗯,對,年前他被陸老倔一家算計得險些死了,這回再被算計了,看誰還管他,腦子太混了!”石崗娘啐了一口,大聲道,“陸老二啊,你可千萬保重身體啊,別跟年前似的,死人似的被惠瑛他們抬去了京都,好歹是留下了一條命,你說說你這樣兒,還不如不救你,一就死了,惠瑛跟幾個孩子不還撈一座房子,這你不死,他們娘幾個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你渾說什麼?二嫂他們咋就沒住的地方?他們住的可是九間大房子!”陸叔桐朝著石崗娘瞪眼。
“你廢話,那房子是人家寶姑娘的,姓徐,惠瑛娘幾個不是陸家的嗎?他們該住在陸家的房子裡,現下這姓陸的房子被你給霸佔了,惠瑛他們可不是沒地兒住了嗎?得虧了寶姑娘是個好的,如果她跟你們一樣式的,把惠瑛他們娘幾個趕出去,那惠瑛他們不是得住大街嗎?陸老三,我跟陸老二說話,礙著你什麼事兒了?咋你做賊心虛啊?”
石崗娘是個直來直去的,說話在理。
“你……閉嘴,說誰做賊心虛?這棟房子是我二哥自己送給我們的!我們有文書……”
吳秀娥說道。
“哼,灌一頓貓尿下去,誰知道老二是不是心甘情願送你們的,甭說那麼冠冕堂皇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哪,小心吧!”石崗娘說了這話就懶得再跟他們說了,轉身扯了石崗一把,“兒子,走,別在這裡看了,看得眼珠子疼,再被這些壞人的貪心給傳染了,保不齊再敢出什麼壞事兒來,可是對不起咱們家列祖列宗!”說著,狠狠地啐了幾口,娘倆走了。
旁邊的人也都不屑地看著這陸家的鬧劇,搖頭散去了。
陸仲清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不傻,很清楚石崗娘說的對,他這是把惠瑛娘幾個的住處都給搭進去了,他還算什麼爺們啊!
想著,他就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心中一片懊悔。
但陸老三一家卻毫不在乎,拿著文書,喜氣洋洋地就搬了進去。
大新房子,裡頭裝飾得也好啊,窗明幾淨的,瞧瞧哪兒都讓人覺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