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徐芙寶幾乎沒閤眼。
但忙了一晚,她卻一點不累,也不困,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知道這都是因為身邊有個憨小子陪著。
陸雲舟也沒閑著,但凡他能伸手的,絕對不讓徐芙寶幹,一晚上,他就充當了一個棋子的角色,不管徐芙寶哪一塊兒需要他,他都跟腳上按了輪子似的,滿處忙活,這給徐芙寶省了不少力氣,她看著大冷天還跑出來一頭汗珠子的憨小子,心疼不已。
陸雲舟卻笑呵呵的,說,能幫上寶兒,心裡不知道多敞亮呢!
兩人四目相對,情深意長,羨慕得月兒都鑽到雲朵後頭,不好意思瞧著他們了。
天快亮了,兩人才從後院出來,準備回隔壁去歇會兒。
剛出門,徐芙寶就打了個哈欠,這會兒也才覺得周身有些乏累,她伸了個懶腰,下意識地往街角那裡看去,就這一眼,竟似乎看到一個身影,那身影是跑動的,跑得很快,手裡像是拿著什麼東西,一閃眼就不見了。
街角的盡頭是老陸家。
隱隱的似乎聽到吱呀一聲開門的響動。
“寶兒,怎麼了?”陸雲舟鎖好院門,看徐芙寶定定地看著遠處,問。
“我好像看到一個人,跑得好快,這大晚上的……”
“有人?沒見著啊?”陸雲舟往街角那裡走了過去,四下裡環顧一圈兒,也沒見著什麼身影,回過頭來對徐芙寶說,“寶兒,你就是太累了,走吧,回去歇會兒,天亮李家來人你就不要起來了,反正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安排他們拿走就成!”
“哦,好吧!”徐芙寶也琢磨,可能就是自己眼花了,鄉下小村子裡一到晚上九點多,街上基本上就沒人了,更不要說這深更半夜的。
唉,許是真的累了,她想。
兩人進了院子,各自回屋歇著不說,模模糊糊的徐芙寶似乎睡了不大會兒,就聽到外頭一陣咣咣的敲門聲,依稀還有人帶著哭腔在喊,“寶姑娘,你快點去看看吧,豬……我們家在豬不成了啊!”
什麼?
豬不成了?
徐芙寶一個激靈就從炕上坐起來,緊跟著就聽到院子裡栓子爹開門的聲響,“誰啊?”
“是我,我是趙二家的,栓子爹,你快去告訴寶姑娘,我們家的豬不成了,求姑娘趕緊去救救豬啊!”
“我們家的豬也不好了啊……嗚嗚,早知道昨兒個就該把豬給寶姑娘送來啊……”
“就是,就是,寶姑娘,你可不能不要我們的豬啊……”
聽動靜,不止一個人,個個都焦灼地聚在門口喊著。
徐芙寶急忙拿過了外衫披上,然後也顧不得梳理淩亂的頭發,穿了鞋子,就出門了,“趙叔,怎麼回事、豬……白日裡我去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趙二是個殘疾人,早些年,他是個獵戶,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打獵,採藥材,以賣獵物藥草為生。後來有一年,他在採藥的時候失足從山崖上摔下來,把腿摔斷了,幸虧有人遇上把他給救回來,由此腿部就落下了殘疾,因此打獵採藥是不能了,就只能在家裡守著一點薄田,養養豬度日,這日子過得清苦,連個媳婦都沒娶上。不過,他雖然身有殘疾,但腦子卻是好使的,看出徐芙寶是個能耐的,所以在她號召村民們養豬的時候,一起跟石崗娘報名的,本來昨天徐芙寶也是準備抓他家豬的,但他說,養了那麼久,有感情了,再讓我喂一天吧,徐芙寶也就應下了,萬沒想到,這一夜之間,那豬就出了問題了。
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