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男子的臉騰地就紅了,少年也不好意思了,爺倆這才放緩了速度,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羅惠瑛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回到了桌邊坐下,“娘,他們好可憐的,對不對?”陸雲舟悶聲悶氣地說道。
“可不是,這人啊最怕的就是這種遭遇了,家沒了,親人離散了,眼見著一日日的沒了盼頭……”
徐芙寶喝了一口粥,再看看院子裡頭那爺倆,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她知道光自己有想法不成,還得人家願意才好啊!
吃完飯了,天就已經很晚了。
徐芙寶拿了一碗米湯水,囑咐這爺倆給那婦人喂下,然後嚴令今晚上他們再給婦人吃什麼東西。
那爺倆都答應下了。
徐芙寶這才回屋歇著去了。
淩晨時分,隔壁院子裡豆腐坊都已經忙碌起來了,徐芙寶也起來,準備去隔壁看看,人還沒出屋就聽到院子裡嘩啦嘩啦的有人在做什麼,她梳洗完畢,出門一看,竟是那少年跟他爹在收拾院子,一個掃地的,一個忙著歸集院子裡的一切應用之物的,這些日子,因為陸仲清不在家裡,陸雲舟又只顧著下地忙莊稼的事兒,所以院子裡是有點亂,牆角那裡甚至都長草了。
這爺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 的,院子裡歸集好了,牆角的草都拔了,就是工具棚裡的鐵鍬啊,?頭啊什麼的也都被擦拭得幹淨了。
“叔,你們早起來了啊?不用太忙的……”
徐芙寶說道。
“姑娘,我們都是莊戶人家出身,這會兒別個也沒有能報答姑娘的,就一把子力氣,您有什麼活兒盡管吩咐……”那男子說道。
“哦,叔,我還不知道您姓什麼呢?”徐芙寶淡淡地笑著問道。
“我姓胡叫胡勝,我兒子小名叫栓子,大名胡朝暉……”
“哦,是胡叔……”徐芙寶說著,就往外走。
“姑娘這是去做什麼?要不要我們幫忙?”身後胡勝喊著。
“不用了,我那活兒你們幫不上的……等下我芽兒姐會起來做飯的,你們沒事兒就等著吃早飯吧!”這話徐芙寶說的是無意的,甚至是好意,可在這爺倆聽來,卻是不安的,人家救了他們一家人,到頭來,他們一家人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只等著吃,那可是不成!
“爹,咋辦啊?”栓子心情是忐忑的,他娘昨兒個晚上總算是有了個炕睡,那叫芽兒的姑娘還給她們拿過來兩床暖呼呼的被子,流浪了兩年多,他們第一次有暖和的被子蓋,還能睡在炕上,這簡直就跟做夢一樣,爺倆怕給人家的被褥睡髒了,悄悄道後院,拿了水桶裡的涼水,上上下下地把自己身上的髒汙給洗掉了,今兒個早上又從那破包袱裡扒拉出最好的衣裳換上了,說是最好的衣裳,其實也是補丁摞補丁的,只不過,這是漿洗幹淨的,穿在他們身上,倒也不顯得寒磣了。
栓子的頭發也梳理好了,往哪兒一站,倒也有幾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