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不怪你,怪我,我若是不回孃家……”羅惠瑛說道。
“你舊事簿回孃家,又能怎樣?你也攔不住他們……”陸仲清說著,就嘆氣,“老大說的對,我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連自家東西都保不住,還配讓寶兒叫一聲叔嗎?看那孩子可憐巴巴的眼神,我就想抽自己……”
唉……
兩人齊齊地嘆氣,望著頭上清冷的月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一夜,憨小子陸雲舟也沒睡好。
爹孃沒回屋,兩人在視窗下說的話,他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只要一想想,都是大伯跟陸子淵欺負人,把寶兒,還有爹孃給欺負成這樣,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忽地從炕上爬起來,拿過彈弓來,氣嘟嘟地藉著月光擺弄,擺弄到後來,他啪一聲把石子打了出去,石子打在了對面的牆壁上,又彈了回來,直接打中了他的手背,手背當即就紅腫了。
第二天一早,在村外的官道上,陸子淵一邊走,一邊吃著果子,這果子還是有人找徐芙寶瞧病,帶過來的禮物,陸王氏偷偷逼著羅惠瑛拿過去的。
本來都是安淑媛送陸子淵去學堂的,這段時間,因為老二一家被趕出去,家裡大事小情的都得她操持,這一日日忙得腳打腦後勺,叫苦連天的,所以,早上送陸子淵這事兒,她就有些懈怠了,索性陸子淵也是十二歲的人了,這段通往城裡的官道路況也也好走,尋常時候也沒什麼歹人出沒,算是個安全的,所以,陸子淵這段時間都是一個人去城裡學堂的。
他正走著,卻忽然從旁邊的樹林裡就飛出來一樣東西,這東西跟長了眼睛似的,就跟著他,先是打中了他的肩膀,把他疼得哎呀大叫,緊跟著腦門又被打中了,他頓時哭嚎起來,但哭嚎沒有用,反而更招來了一陣石彈雨,把他打得捂著頭,就顧不得屁股,擋住了屁股,手又被打得生疼生疼的,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直到他哭得都躺在地上,連半分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那撲頭蓋地的石子把他的臉都打得跟豬頭似的腫脹了……
那樹林裡這才沒了動靜。
過了半個時辰,陸子淵哭得聲兒跟殺豬似的回了家。
安淑媛正在院子裡洗衣裳,這一聽動靜,抬頭一看,就是傻眼了,“哎呀,我的兒,你這是咋的啊?”
“嗚嗚,娘,我……我……好疼啊!”陸子淵哭得嗓子都嘶啞了,進院子就坐在地上,滿地打滾。
“他爹,他爹,你快來啊!不好啦,咱們兒被人打了啊……”安淑媛扶不起陸子淵,就沖著屋裡喊。
屋裡陸伯財正在跟陸老倔盤算著,這兩頭母豬一旦生下了小豬,小豬喂養幾個月就能出圈了,算算一頭小豬多少錢,如果一頭母豬生十頭小豬,可以多少錢,那兩頭母豬生下的二十頭小豬又是翻倍的收益,想想這事兒的前景就是喜人!
如果這母豬一年下兩窩小豬,那收益更可觀了。
“爹,咱們家的日子一定能好起來的!”陸伯財說著,就是一臉得意,“我早先說這事兒,您還不答應,看看吧,這能多賺多少銀子?”
“唉,這事兒總歸說出去有些不太地道,我們弄來了老二的豬,村裡人怎麼可能沒說法?”陸老倔還是擔心自己的老臉,有些不太高興。
“哎呀,爹,這年頭面子值多少錢啊?還是有小豬賣,家裡多些收益,咱們全家能吃肉喝湯,越過越紅火,才是正經!再說啦,爹,這事兒呢,是我出面的,他們村裡人就是想要說,那也就是說我,說不著您,您甭操心了,這事兒我定了,以後老二一家的東西,咱們明著弄不來,動動腦子沒準兒就能得點啥?憑啥他們家日子越來越好,咱們卻過得不如意啊,還不都是老二壞,這一分家,把咱們老陸家的運氣都給分走了,不然,我能出去看風水,被人打了嗎?”
這話說來,陸老倔只有嘆氣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