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媛應該是從來沒被陸家老兩口如此對待,因此楞在那裡,等緩過勁兒來,就張嘴想要辯駁幾句,卻被陸伯財遞了個眼色,那意思,忍忍吧,因為這跟老徐家聯姻的事兒,老爺子心中憋著一股火呢。
沒辦法,安淑媛只好站起身來,噘著嘴,去了廚房把羅惠瑛替換了出來。
這邊老四也去把陸仲清叫了回來。
陸仲清在院子裡洗了手,剛進屋就被陸老倔喊一嗓子,“今兒個這場合,你也不先換身衣裳再來?”
“不用了,親家爺爺,我們親家是個勤勉的,愛幹活這沒什麼丟人的,挺好!親家,來,我敬你一杯!”說著,徐得奎就端了酒杯,站起身來。
“這個……我不會喝酒!”陸仲清侷促了,他可能沒太參加過這種場合,也不知道該咋說,咋應酬,一焦急,臉漲得通紅,話都說不利落了。
陸老倔在一旁搖頭,真是個見不得世面的,幸虧還有老大。
他沖著老大努努嘴,那意思,讓能說會道的老大幫著老二應付應付場面,老大陸伯財點頭,一臉傲嬌地站起來,剛張嘴說,“他親家……”
話沒說完,徐芙寶就扯了扯娘親的衣袖,嘟著嘴,巧女明白,於是就冷冰冰道,“今兒個是我們徐家跟陸老二家裡聯姻的喜慶席面,其他不相幹的人還是多吃菜,少說話!”
這話就帶著十分的嫌惡了。
陸伯財的臉色瞬間又紅又白的,跟開了染鋪似的。
他也明白,老徐家在外頭是聽到他拒絕這門親事的話了,所以才這樣冷對他,不覺滿是尷尬地坐下,冷笑道,“想吃天鵝肉的人多的去了,但天鵝卻是少之又少的,沒法子!”
聽他現在還這樣說風涼話,徐得奎頓時怒了,猛地站起身來,就要跟他理論,卻見陸仲清也忽地站起來,手裡端著的酒都撒出來了,“親……親家,我敬你一杯,我先幹為敬!”說著,一仰脖子就把一杯酒給喝光了。
那股熱辣瞬間就湧進了嗓子眼,他禁不住就咳嗽起來。
“親家,你還好吧?”徐得奎也不顧得跟陸伯財計較了,急忙問。
“我沒事……親家,你也說了,今兒個是咱們兩家的好事兒,所以,喝……喝酒……就得高高興興的!”這話沒明說,但意思徐家人都懂,那是讓他們別跟老大陸伯財一般見識呢!
唉!
徐芙寶心中暗嘆了一聲,想起那句話,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這話用在陸家這四子身上,倒是十分的貼切!
吃完了飯,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了。
爹孃要帶著弟弟順慶返鄉,徐芙寶就只能是留在陸仲清家裡了,這看上去有點童養媳的意味,但爹卻當著陸家全家人的面兒,說,“我們兩口子雖然是把閨女送到你們家來了,閨女還小, 眼把前不能給她們倆完婚,但我們卻絕不是讓 閨女來當童養媳的!”
這童養媳一般都是家裡條件不好,過不下去,養活不了那麼多孩子,這才把閨女打小送給別個人家養,養大了那就跟這戶人家的兒子成親,世上最苦的就是童養媳了,自小就給婆家當牛做馬,遇上那善心的婆婆還會照顧照顧她年紀小,不讓她幹那麼多活兒,但大多數都是苦娃子,有的更甚至是苦一輩子!
“巧女……”爹對娘點點頭。
娘拿過隨身帶著的包袱,從裡頭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不大,但看樣子裡頭東西不少,挺重的。
“親家,這是我們給閨女留下的,她還小,錯的地方您該說說,身子骨也求您多疼惜著點……”娘說不下去了,眼圈一紅,眼淚險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