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小流川也這麼關心球隊發展了?仙道彰很能幹嘛,多出來錢帶你們出去玩不好麼?”
“……你缺錢?”
流川頗懷疑地接了一句。
雖然他並不清楚宮野的身份,但從記憶中的那些圖景來看,他應該並不是一個缺錢的人才對。
宮野聞言大笑:“對啊,超級缺的。小流川你養我吧!”
流川:“……”
柚子想來早已習慣了它那間歇性神經質的主人,眯著眼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宮野把手從它的腦袋上挪開,輕輕拍了一下。
“小流川,我是教練啊,教練就要做教練應該做的工作,湘南籃球隊很需要錢的。”
“找錢方法很多種,你挑最難的,還很少。”
有著和宮野長年鬥智鬥勇經驗的流川並沒有被糊弄過去,事實上,作為一名正常發展到18歲的大學生,於現實世界中的常識,他並不缺乏。按照之前他聽到的情況,對社團而言學校經費是很固定也很有限的來源,如果真如宮野所說球隊需要錢,那麼仙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薅下來的那一點,並不一定夠。
說白了,有些吃力不討好的意思。
宮野歪頭想了想,慢慢有點回過味來。
敢情這小子是在幫仙道彰喊冤哪?!
“那多要的一點兒當然不夠,”他笑著搖搖頭,道:
“不過小流川啊,這世上有這麼個道理:如果你不任性一次,別人就永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不知為何,流川被這句輕飄飄的話撞到腦仁發麻,他盯著面前的球館地板許久,好像神思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撞散到什麼地方去了。
宮野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這孩子,還是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不過想想也真是奇怪,對於就讀湘南的流川而言,籃球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但他對籃球卻是那麼認真;而反觀自己接下來的人生,籃球算是唯一目標了,可自己對於這項運動,其實從來也談不上喜歡。
就這麼想著,半晌,流川才扭過頭,卻略顯遲疑地對宮野問出一個完全不同的問題,一個他以為依流川的性子不可能問的問題:
“……你為什麼來這兒當教練?”
宮野:“……”
片刻前還口吐人生金句的教練卻不再因這句遲來的詢問而感動、驚嘆或者緘默了,他的驚訝轉瞬即逝,只選擇以吊兒郎當的口吻回答道:
“請我吃夜宵啊,請我我就告訴你。”
如果非要給仙道歸來後的新學期生活新增個比喻,恐怕“滅火”倆字最為恰當了。剛想辦法把因為告白而“受驚”的流川楓好好安撫至穩定狀態,憑空出現的蹭飯卡教練和小尾巴學弟就開始在他腦袋裡拉警鈴;好容易把閑雜人等挨個兒審核完,宮野一份報告書又把籃球隊的經費問題兜頭壓在了他肩上;好容易死裡逃生吵贏了嘴仗帶回肉來,卻又因此招惹了一大堆沒吃飽肚子的社團負責人。
這隊長生活,過得不要太熱鬧。
“喲,仙道隊長看書吶!”
青田龍彥“順便路過”了古籍區,沖仙道打招呼,題目做了一半的仙道抬起頭,看向桌旁這位瞧著有點臉熟的男生,腦海中一堆字眼歡呼雀躍地將高數符號推到了角落,蹦蹦跳跳地佔據了記憶區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