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了,每個人,都該鼓起勇氣,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
仙道抓了抓頭發,終於從採訪室裡逃了出來。不知道其他人都被問了些什麼問題,總之那位相田小姐問自己的,簡直是事無巨細,在一邊旁聽學習的彥一都紅了臉,相田小姐卻還能八風不動連表情都沒變一下,記者果然厲害啊!
流川排在他後面接受採訪,看到他出來時的神情,不由問了一句:“怎麼了?”
腦補了一下相田和流川一問一答的場景,仙道竟然有種想笑出來的沖動,他搖搖頭,拍拍他肩膀:
“還好。我在外面等你。”
山王的人因為要離開東京所以首先採完,藤真和赤木也因為晚上有選修課必須要先走一步,藤真只能把彥一和流川兩個小的託付給仙道。海南的一幫人在吧臺附近聒噪著,仙道決定選個清淨一點的地方等。
走廊的盡頭是一面落地窗,旁邊有兩張椅子。橙紅色的夕陽透進光來,看上去很溫暖。
仙道坐了下來,隨手從旁邊報刊架上抽了一本雜志翻看。
也不過翻了幾頁,就有人大步走來,坐在了他身邊。不用看臉,香水味就是名片。仙道眼角抽搐了一下,抬起頭,揚了個客氣的笑:
“筱原先生。”
“嗯。”筱原零還有些喘,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那幾個老股東嗅覺比狗還靈,他不過在日本待半天,就被抓住了,推杯換盞的客套真是煩死人,天知道他忍了多少次才沒直接在飯桌上落跑。
“小楓呢?”
“剛進去採,”仙道答道,又看了他一眼,起身從旁邊的飲水機接了一杯水遞給他:“你還好吧?”
筱原零微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謝了。”
兩人默默並排坐,筱原盯著對面的牆,而仙道,似乎也沒能看進去幾行字。
突然,筱原開了口:“你是小楓隊友,是吧?”
“對,”仙道從雜志上挪開眼,看向他,回答道:“我們是朋友。”
筱原扭頭看向仙道,笑了一聲,朝後半倚在了椅背上:“這小子還能交到朋友……”
“我和小楓也是朋友,從他在他媽媽肚子裡就是了,”他繼續道,言語間似乎挺感慨:“我們的母親是閨蜜。”
“哦。”仙道平平靜靜應了一聲,合上了雜志,表示開始認真聽。
筱原零一手撐在頰側,眯著眼睛歪頭打量仙道,而後者也頂著一副無驚無喜的臉和他對視著,筱原勾起唇角,換了個問題問他:“小楓在學校裡,追他的人很多吧?”
“很多。”仙道誠實點點頭。
繼續眯細眼——“那……他沒答應誰吧?”
果斷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果然,”筱原零哼了一聲:“小楓才不會這麼輕易淪陷。”
他伸出右手擺在眼前,認真看了看掌心的紋路,淡淡道:“我第一次見他,是他剛出生從産房裡抱出來。他上學之前的時間,有一半兒都是和我在一起。我從十年前開始喜歡他,追了他八年,他都沒答應我。”
他突然抬眼看向仙道,似笑非笑道:“你能堅持幾年?”
這話有點語焉不詳的意思,但仙道心中卻是一震。他看住筱原零狹長的、隱隱帶了三分敵意的眼睛,慢慢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當我看不出來?”筱原低低笑了起來,他傾過身,伸手點上仙道胸口:“有膽想,沒膽做。”
仙道微微蹙了眉。
有火藥味漸漸融入到空氣中,似乎再添一星火花,就會有什麼爆炸。
仙道伸手,拂開筱原的手指,保持一貫客氣的口吻道:“我們教授說,做實驗不管是想,還是做,只要資料不對,那都是零。”
“實踐出真知,筱原先生,你繼續加油。”
彷彿瞳孔只是一瞬間收縮到極致,筱原零笑了起來。他拍了兩下手,彷彿極贊同般地點點頭:“你說得對,很有道理。”
他抬腕看了看錶,站起身來:“好運果然只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我來不及見他了。”
他從衣袋裡拿出個小盒子,拋進仙道懷裡:
“他的生日禮物,幫我轉交給他。我得趕飛機了,嘖,這跌宕起伏的愛情……”
也不待仙道回應,筱原嘴裡嘀咕著,轉身離開。